Ⅰ 簡述《詩經》的藝術特色。
藝術特色:賦、比、興的運用,既是《詩經》藝術特徵的重要標志,也開啟了中國古代詩歌創作的基本手法。關於賦、比、興的意義,歷來說法眾多。簡言之,賦就是鋪陳直敘,即詩人把思想感情及其有關的事物平鋪直敘地表達出來。比就是比方,以彼物比此物,詩人有本事或情感,借一個事物來作比喻。興則是觸物興詞,客觀事物觸發了詩人的情感,引起詩人歌唱。
拓展資料:
1、《詩經》,是中國古代詩歌開端,最早的一部詩歌總集,收集了西周初年至春秋中葉(前11世紀至前6世紀)的詩歌,共311篇,其中6篇為笙詩,即只有標題,沒有內容,稱為笙詩六篇(南陔、白華、華黍、由康、崇伍、由儀),反映了周初至周晚期約五百年間的社會面貌。
2、《詩經》的作者佚名,絕大部分已經無法考證,傳為尹吉甫採集、孔子編訂。《詩經》在先秦時期稱為《詩》,或取其整數稱《詩三百》。西漢時被尊為儒家經典,始稱《詩經》,並沿用至今。詩經在內容上分為《風》、《雅》、《頌》三個部分。《風》是周代各地的歌謠;《雅》是周人的正聲雅樂,又分《小雅》和《大雅》;《頌》是周王庭和貴族宗廟祭祀的樂歌,又分為《周頌》、《魯頌》和《商頌》。
3、《詩經》內容豐富,反映了勞動與愛情、戰爭與徭役、壓迫與反抗、風俗與婚姻、祭祖與宴會,甚至天象、地貌、動物、植物等方方面面,是周代社會生活的一面鏡子。
Ⅱ 詩經有什麼藝術手法
賦比興三種手法。
詩經(詩三百)中,開創了賦、比、興的創作手法,為今後的詩歌創作提供了範例。
一、《詩經》中的賦
《周南·芣苢》: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 采采芣苢,薄言掇之。采采芣苢,薄言捋之。 采采芣苢,薄言袺之。采采芣苢,薄言襭之。
朱熹《詩集傳》說:賦也。
方玉潤《詩經原始》:殊知此詩之妙,正在其無所指實而愈佳也。夫佳詩不必盡皆征實,自鳴天籟,一片好音,尤足令人低回無限。若實而按之,興會索然矣。讀者試平心靜氣,涵詠此詩,恍聽田家婦女,三三五五,於平原綉野、風和日麗中群歌互答,餘音裊裊,若遠若近,忽斷忽續,不知其情之何以移,而神之何以曠,則此詩可不必細繹而自得其妙焉。……今世南方婦女登山採茶,結伴謳歌,猶有此遺風雲。
二、《詩經》中的比興
《衛風·碩人》: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
《陳風·澤陂》:彼澤之陂,有蒲與荷。有美一人,傷如之何!寤寐無為,涕泗滂沱。
鄭玄《毛詩箋》:蒲以喻所說(悅)男之性,荷以喻所說(悅)女之容體也。
三,賦比興表現手法的作用
賦是最基本的,最常用的一種表現手法。它的特點就是敷陳、直言,即直接敘述事物,鋪陳情節,抒發感情。
比分為比喻和比擬。比體詩的特點是以彼物寫此物,詩中所描寫的事物並不是詩人真正要歌詠的對象,而是借用打比方的方法,來表達詩人的思想感情。例如,《碩鼠》一詩中,就是運用了比的表現手法,通過描寫令人憎惡的老鼠,將奴隸主貪婪殘忍的本性表現的淋漓盡致。為什麼不直接表達而要用比呢?運用比擬表達喜愛的事物,可以使它栩栩如生,給人親切之感;用它表現丑惡的事物,可以使它原形畢露,給人厭惡之感。
興,即起興,在一首詩的開頭,或一章詩的開頭。先讓我們來看一首詩。《風雨》中運用興的表現手法的句子是「風雨凄凄,雞鳴喈喈;風雨蕭蕭,雞鳴膠膠;風雨如悔,雞鳴不已。」為什麼不直接說出要寫的內容,而要先言他物呢?通過對《詩經》的研究,有些詩中的興起到了渲染氣氛的作用,例如,《風雨》寫的是在傍晚時節,外面下班著小雨,刮著風,女主人公正在思念著自己的夫君,此時,聽見了外面的雞鳴聲。烘托出女主人公的相思、愁悵之情。興在這里就起到了渲染了一種凄涼的氣氛,加深抒情女主人公的相思之情。在研究中,我們發現,有些詩中的興沒有起到渲染氣氛的作用,與下文也沒有什麼聯系。例如,《黃鳥》的「交交黃鳥,止於棘,止於楚,止於桑。與下文的子車家的三個兒子為秦穆公殉葬沒有聯系,興就起到了提示、渲染一種氣氛,幫我們完成從日常生活到詩歌欣賞的過度作用。
人們常常把比、興兩種表現手法截然分開,在研究中我們認為,比興兩種表現手法不是截然分開的,有些詩中是有一定聯系的,例如,《氓》中,就是用自然現象來女主人公感情生活的變化,由起興的詩句來引出表達感情生活的詩句,由葉子的鮮嫩而至的枯黃,來比喻感情生活的幸福而至的痛苦,這里的興就具有了比的作用。
興在詩歌中佔有極其重要的作用,失去它,詩歌也就失去了美學價值,失去了感染力。
作為中國古代對於詩歌表現方法的歸納,賦比興是根據《詩經》的創作經驗總結出來的。最早的記載見於《周禮·春官》:「大師……教六詩:曰風,曰賦,曰比,曰興,曰雅,曰頌。」後來,《毛詩序》又將「六詩」稱之為「六義」:「故詩有六義焉:一曰風,二曰賦,三曰比,四曰興,五曰雅,六曰頌。」唐代孔穎達《毛詩正義》對此解釋說「風、雅、頌者,《詩》篇之異體;賦、比、興者,《詩》文之異辭耳。……賦、比、興是《詩》之所用,風、雅、頌是《詩》之成形。用彼三事,成此三事,是故同稱為義。」今人普遍認為「風、雅、頌」是關於《詩經》內容的分類;「賦、比、興」則是指它的表現方法。
「賦、比、興」之說提出後,從漢代開始兩千多年來,歷代都有許多學者進行研究和論述,但在具體的認識和解說上,一直存在著各種分歧意見,眾說不一。
漢代對賦、比、興的解釋 漢代解釋「賦、比、興」最具有代表性,對後世產生了較大影響的是鄭眾和鄭玄兩家。鄭眾說「比者,比方於物……興者,託事於物。」(《毛詩正義》引)他把「比興」的手法和外在世界的物象聯系起來,認為「比」是修辭學中以此物比彼物的比喻手法,「興」是「起也」,即托諸「草木鳥獸以見意」的一種手法。論述雖較簡單,但總的說,是抓住了「比興」這一藝術思維和表現手法的特點的。鄭玄的解釋則不同,他認為:「賦之言鋪,直鋪陳今之政教善惡。比,見今之失,不敢斥言,取比類以言之。興,見今之美,嫌於媚諛,取善事以喻勸之。」(《毛詩正義》引)這里,除了講「賦」的特點是表現手法上的鋪陳其事,比較符合實際外,其他的解釋則都跟政治、教化、美刺聯系起來,這就把一定的表現手法看成了某一特定文體的特徵,不免牽強附會。《毛傳》、《鄭箋》中對於《詩經》的解釋,常常在徑情直遂的詩歌中,離開藝術形象去尋求有關君臣父子的「微言大義」,例如把愛情詩《關雎》說成表現「後妃說樂君子之德」等,和這種對於「賦、比、興」的穿鑿曲解,是有直接關系的。所以後來孔穎達就不同意鄭玄把「比興」分屬「美刺」的說法,指出:「其實美刺俱有比興者也。」(《毛詩正義》不過,鄭玄把「比興」提到美刺諷諭的高度來看待,對唐代陳子昂、白居易等所標舉的「美刺比興」說,是有啟迪作用的。
魏晉南北朝時期的論述 魏晉南北朝時期,論述「賦、比、興」的代表人物主要有摯虞、劉勰和鍾嶸。摯虞繼承了鄭眾的觀點,認為:「賦者,敷陳之稱也;比者,喻類之言也;興者,有感之辭也。」(《藝文類聚》卷五十六)他並且對漢賦的不「以情義為主」而「以事形為本」、極盡閎奢巨麗之能事,提出了尖銳的批評。「賦」的表現手法在漢賦的創作實踐中得到了廣泛的運用和發展,以致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文體,這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也造成了相當一部分漢賦專門去鋪采□文地描摹宮室之美、田獵之盛等,以致缺乏深刻的、有意義的思想內容。摯虞對漢賦的批評是切中其弊的。由於漢賦中大量運用了比喻性的辭藻,容易使人誤認為「賦」與「比」有較密切的聯系,和「興」似乎無關,所以劉勰在談到漢賦時,稱其「日用乎比,月忘乎興,習小而棄大」,結果是「比體雲構」,「興義銷亡」(《文心雕龍·比興》)。實際上這里所說的「比」是「賦」中之「比」。由於這一原因,同時也由於中國古代抒情詩遠比敘事詩發達,所以人們有時略「賦」而標舉「比興」,以「比興」概括詩的「三義」。
Ⅲ 《詩經》的藝術成就表現在哪些方面
《詩經》的藝術成就是多方面的。
首先:是在詩歌創作上確立了現實主義的優良傳統。
它熱切關注社會現實,真實地反映了各種矛盾和各階層人們的思想感情,體現了「飢者歌其食,勞者歌其事」的創作原則,具有鮮明的時代特色。其次是賦、比、興手法的運用。
其次:是優美的語言和形式。
《詩經》以四言句式為主,同時雜用二至八言句子,句型參差錯落,活潑自然;《詩經》多採用重章復沓手法,一唱三嘆,具有鮮明的節奏感和音樂美;《詩經》的語言准確生動,豐富多彩,疊字、雙聲疊韻的運用極富創造性。這些手法的綜合運用,使《詩經》形成了質朴自然的藝術風格。
《詩經》就整體而言,是周王朝由盛而衰五百年間中國社會生活面貌的形象反映,其中有先祖創業的頌歌,祭祀神鬼的樂章;也有貴族之間的宴飲交往,勞逸不均的怨憤;更有反映勞動、打獵、以及大量戀愛、婚姻、社會習俗方面的動人篇章。
《詩經》分《風》、《雅》、《頌》三部分。
《風》出自各地的民歌,是《詩經》中的精華部分有對愛情、勞動等美好事物的吟唱,也有懷故土、思徵人及反壓迫、反欺凌的怨嘆與憤怒,常用復沓的手法來反復詠嘆,一首詩中的各章往往只有幾個字不同,表現了民歌的特色。
《雅》分《大雅》、《小雅》,多為貴族祭祀之詩歌,祈豐年、頌祖德。《大雅》的作者是貴族文人,但對現實政治有所不滿,除了宴會樂歌、祭祀樂歌和史詩而外,也寫出了一些反映人民願望的諷刺詩。《小雅》中也有部分民歌。
《頌》則為宗廟祭祀之詩歌。《雅》、《頌》中的詩歌對於考察早期歷史、宗教與社會有很大價值。
Ⅳ 詩經的藝術成就體現在哪些方面
一、《詩經》的藝術成就:
《詩經》的藝術成就是多方面的。
首先:是在詩歌創作上確立了現實主義的優良傳統。
它熱切關注社會現實,真實地反映了各種矛盾和各階層人們的思想感情,體現了「飢者歌其食,勞者歌其事」的創作原則,具有鮮明的時代特色。其次是賦、比、興手法的運用。
其次:是優美的語言和形式。
《詩經》以四言句式為主,同時雜用二至八言句子,句型參差錯落,活潑自然;《詩經》多採用重章復沓手法,一唱三嘆,具有鮮明的節奏感和音樂美;《詩經》的語言准確生動,豐富多彩,疊字、雙聲疊韻的運用極富創造性。這些手法的綜合運用,使《詩經》形成了質朴自然的藝術風格。
二、作品簡介:
《詩經》是中國古代詩歌開端,最早的一部詩歌總集,收集了西周初年至春秋中葉(前11世紀至前6世紀)的詩歌,共311篇,其中6篇為笙詩,即只有標題,沒有內容,稱為笙詩六篇(南陔、白華、華黍、由康、崇伍、由儀),反映了周初至周晚期約五百年間的社會面貌。
《詩經》的作者佚名,絕大部分已經無法考證,傳為尹吉甫採集、孔子編訂。《詩經》在先秦時期稱為《詩》,或取其整數稱《詩三百》。西漢時被尊為儒家經典,始稱《詩經》,並沿用至今。詩經在內容上分為《風》、《雅》、《頌》三個部分。《風》是周代各地的歌謠;《雅》是周人的正聲雅樂,又分《小雅》和《大雅》;《頌》是周王庭和貴族宗廟祭祀的樂歌,又分為《周頌》、《魯頌》和《商頌》。
孔子曾概括《詩經》宗旨為「無邪」,並教育弟子讀《詩經》以作為立言、立行的標准。先秦諸子中,引用《詩經》者頗多,如孟子、荀子、墨子、莊子、韓非子等人在說理論證時,多引述《詩經》中的句子以增強說服力。至漢武帝時,《詩經》被儒家奉為經典,成為《六經》及《五經》之一。
《詩經》內容豐富,反映了勞動與愛情、戰爭與徭役、壓迫與反抗、風俗與婚姻、祭祖與宴會,甚至天象、地貌、動物、植物等方方面面,是周代社會生活的一面鏡子。
三、內容簡介:
《詩經》就整體而言,是周王朝由盛而衰五百年間中國社會生活面貌的形象反映,其中有先祖創業的頌歌,祭祀神鬼的樂章;也有貴族之間的宴飲交往,勞逸不均的怨憤;更有反映勞動、打獵、以及大量戀愛、婚姻、社會習俗方面的動人篇章。
《詩經》現存305篇(此外有目無詩的6篇,共311篇),分《風》、《雅》、《頌》三部分。
《風》出自各地的民歌,是《詩經》中的精華部分有對愛情、勞動等美好事物的吟唱,也有懷故土、思徵人及反壓迫、反欺凌的怨嘆與憤怒,常用復沓的手法來反復詠嘆,一首詩中的各章往往只有幾個字不同,表現了民歌的特色。
《雅》分《大雅》、《小雅》,多為貴族祭祀之詩歌,祈豐年、頌祖德。《大雅》的作者是貴族文人,但對現實政治有所不滿,除了宴會樂歌、祭祀樂歌和史詩而外,也寫出了一些反映人民願望的諷刺詩。《小雅》中也有部分民歌。
《頌》則為宗廟祭祀之詩歌。《雅》、《頌》中的詩歌對於考察早期歷史、宗教與社會有很大價值。
以上三部分,《頌》有40篇,《雅》有105篇(《小雅》中有6篇有目無詩,不計算在內),《風》的數量最多,共160篇,合起來是305篇。古人取其整數,常說「詩三百」。
Ⅳ 《詩經》中的藝術手法有什麼
《詩經》,分為《風》、《雅》、《頌》三部分。《詩經》的表現手法有「賦、比、興」三種。
賦是直接鋪陳敘述。比是比喻,有明喻、隱喻之分。興即起興,有引起聯想,烘托渲染氣氛的作用。《國風》多用比興,《大雅》多用賦法。
賦」按朱熹《詩集傳》中的說法,「賦者,敷也,敷陳其事而直言之者也」。就是說,賦是直鋪陳敘述。是最基本的表現手法。如「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即是直接表達自己的感情。「比」,用朱熹的解釋,是「以彼物比此物」,也就是比喻之意。《詩經》中用比喻的地方很多,手法也富於變化。如《氓》用桑樹從繁茂到凋落的變化來比喻愛情的盛衰;《鶴鳴》用「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來比喻治國要用賢人;《碩人》連續用「葇荑」喻美人之手,「凝脂」喻美人之膚,「瓠犀」喻美人之齒,等等,都是《詩經》中用「比」的佳例。「賦」和「比」都是一切詩歌中最基本的表現手法。「興」則是《詩經》乃至中國詩歌中比較獨特的手法。「興」字的本義是「起」,因此又多稱為「起興」,對於詩歌中渲染氣氛、創造意境起著重要的作用。《詩經》中的「興」,用朱熹的解釋,是「先言他物以引起所詠之辭」,也就是藉助其他事物為所詠之內容作鋪墊。它往往用於一首詩或一章詩的開頭。有時一句詩中的句子看似比似興時,可用是否用於句首或段首來判斷是否是興。例衛風·氓中「桑之未落,其葉沃若」就是興。.大約最原始的「興」,只是一種發端,同下文並無意義上的關系,表現出思緒無端地飄移聯想。
Ⅵ 《詩經》的藝術手法
賦、比、興的藝術表現手法。賦就是鋪陳直敘,敘事描寫、議論抒情都在其內,是《詩經》最基本、最常用的表現手法。如《豳風·七月》即以直接敘述農夫們的衣食住行和描寫四季的變化來加以表現的。《衛風·氓》也以敘述和描寫的手段寫出了棄婦的遭際和復雜的心理情感。比就是比喻,也是《詩經》常用的表現手法。如《魏風·碩鼠》、《邶風·新台》是以整體形象作比,但多數篇章是具體的比喻。《衛風·碩人》以一系列比喻描寫形容庄姜的美貌。《詩經》的比喻運用得相當廣泛,而且形式多種多樣。興就是托物起興,是詩歌開頭而引起下文的一種手法。有的只起開頭的作用,但多數都有某種意義的關聯,起到象徵、烘托、聯想、比喻等作用。如《周南·關雎》以鳥的和鳴比喻襯托男女好合。《秦風·蒹葭》以秋景創造氣氛烘托心境。賦、比、興的手法常表現為綜合的運用
Ⅶ 詩經的藝術表現手法有哪些
《詩經》的表現手法有「賦、比、興」三種。
也就是現在所說的修辭。
賦:反復鋪陳。「賦者,敷陳其事而直言之者也」朱熹《詩集傳》,賦即鋪陳,也就是直接鋪陳敘述。是最基本的表現手法。如「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即是直接表達自己的感情。比:打比方。「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朱熹《詩集傳》,比即比喻、打比方,也就是比喻之意,明喻和暗喻均屬此類。《詩經》中用比喻的地方很多,手法也富於變化。如《氓》用桑樹從繁茂到凋落的變化來比喻愛情的盛衰;《鶴鳴》用「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來比喻治國要用賢人;《碩人》連續用「葇荑」喻美人之手,「凝脂」喻美人之膚,「瓠犀」喻美人之齒,等等,都是《詩經》中用「比」的佳例。興:起興。「興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詠之詞也」朱熹《詩集傳》,興即烘托、襯托,也就是藉助其他事物為所詠之內容作鋪墊。它兼有了比喻、象徵、烘襯等的手法,但正因「興」原本是思緒無端地飄移和聯想而產生的,所以即使有了比較實在的意義,也不是那麼固定僵板,而是虛靈微妙的。它往往用於一首詩或一章詩的開頭。有時一句詩中的句子看似比似興時,可用是否用於句首或段首來判斷是否是興。。如《關雎》開頭的「關關雎鳩,在河之洲」,原是詩人借眼前景物以興起下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但關雎和鳴,也可以比喻男女求偶,或男女間的和諧恩愛,只是它的喻意不那麼明白確定。又如《桃夭》一詩,開頭的「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寫出了春天桃花開放時的美麗氛圍,可以說是寫實之筆,但也可以理解為對新娘美貌的暗喻,又可說這是在烘托結婚時的熱烈氣氛。例衛風·氓中「桑之未落,其葉沃若」就是興。大約最原始的「興」,只是一種發端,同下文並無意義上的關系,表現出思緒無端地飄移聯想。就像秦風的《晨風》,開頭「鴥彼晨風,郁彼北林」,與下文「未見君子,憂心欽欽」雲雲,很難發現彼此間的意義聯系。雖然就這實例而言,也有可能是因時代懸隔才不可理解,但這種情況一定是存在的。就是在現代的歌謠中,仍可看到這樣的「興」由於「興」是這樣一種微妙的、可以自由運用的手法,後代喜歡詩歌的含蓄委婉韻致的詩人,對此也就特別有興趣,各自逞技弄巧,翻陳出新,不一而足,構成中國古典詩歌的一種特殊味道。「賦」和「比」都是一切詩歌中最基本的表現手法,而「興」則是《詩經》乃至中國詩歌中比較獨特的手法。「興」字的本義是「起」,因此又多稱為「起興」,對於詩歌中渲染氣氛、創造意境起著重要的作用。
《國風》多用比興,《大雅》多用賦法。
Ⅷ 《詩經》的藝術特色
《詩經》的藝術特色
作為中國文學的主要源頭之一,《詩經》一直受到歷代讀書人的尊崇,經歷兩千多年已成為一種文化基因,融入華夏文明的 血液 。《詩經》以現實為主,抒發現實生活觸發的真實感情,擁有強烈深厚的藝術魅力。無論是在形式體裁、語言技巧,還是在藝術形象和表現手法上,都顯示出我國最早的詩歌作品在藝術上的巨大成就。
(一)賦、比、興的手法
賦,就是鋪陳直敘,即詩人把思想感情及其有關的事物平鋪直敘地表達出來。如《七月》敘述農夫在一年十二個月中的生活,就是用賦法。賦是一種基本的表現手法,是基礎。
比,就是比方,以彼物比此物,詩人有本事或情感,借一個事物來做比喻。其中整首詩都以擬物手法表達感情的比體詩,如《豳風•鴟鴞》、《魏風•碩鼠》、《小雅•鶴鳴》,獨具特色;《詩經》中比的手法多樣,有明喻、暗喻、借喻、博喻等。明喻是“比”句中既有“彼物”又有“此物”,兩者之間還有一個關聯詞“如”字充作比喻的標志。如《秦風·小戎》:“言念君子,溫其如玉。”《小雅·常棣》:“妻子好合,如鼓琴瑟。”所以孔穎達說:“諸言如者,皆比辭也”。暗喻是“彼物”與“此物”之間沒有“如”一類的關聯詞。如《衛風·氓》“於嗟鳩兮,無食桑葚。於嗟女兮,無與士耽”等。借喻是只說“彼物”,不說“此物”。如《衛風·氓》“桑之落矣,其黃而殞。自我徂爾,三歲食貧”。博喻是用一聯串的“彼物”來比喻一個“此物”。如《小雅·天保》“如山如阜,如岡如陵,如川之方至,以莫不增”,連出五個比喻,比喻事業的蒸蒸日上。《大雅·板》中“天之庸民,如塤如箎,如璋如圭,如取如攜”,連出六個比喻,比喻上天幫助下民。總之,《詩經》中大量用比,表明詩人具有豐富的聯想和想像,能夠以具體形象的詩歌語言來表達思想感情。
興,則是觸物興詞,客觀事物出發了詩人的感情,引起詩人歌唱,所以大多在詩歌的發端。“興”的運用情況比較復雜,有的只是在開頭起調節韻律、黃芪情緒的作用,興句與下文在內容上聯系並不明顯。如《小雅• 鴛鴦》第二章:“鴛鴦在梁,戢其左翼,君子萬年,宜其遐福。”興句和後面兩句的 祝福語 ,只是在詩歌開頭協調音韻。有的“興”既要起情,先言之物一定要與下文有某種意義上的聯系。這種聯系或者表現為先言之物能隱喻下文,或者表現為先言之物能渲染氣氛烘托下文,或者兼而有之,構成詩歌藝術境界不可或缺的部分。 如《鄭鳳•野有蔓草》、《周南·關睢》。“興”的藝術滋味與藝術魅力主要在於它通過觸景生情、睹物有感或因情設景、因事借物往往為詩歌創造出形象生動、畫面鮮明、情景交融、 自然 委婉、蘊藉深厚的意境。比和興都是以間接的形象表達感情的方式,後世往往比興合稱,用來指《詩經》中通過聯想、想像寄寓思想感情於形象之中的創作手法。
賦、比、興三種手法,在詩歌中,往往交往使用,共同創造了詩歌的藝術形象,抒發了詩人的情感。《詩經》中賦、比、興手法運用得最為圓熟的作品,已經達到了情景交融、物我相諧的藝術境界,對後世詩歌意境的創造,有直接的啟發。如《秦風•蒹葭》是起興後再以賦法敘寫,將凄清的秋景與感傷的情緒渾然一體,構成了凄迷恍惚、耐人尋味的藝術境界。
(二)句式和章法
《詩經》的基本句式是四言,間或雜有二言至八言的不等。但雜言句式所佔比例很低,只有個別詩是以雜言為主的,如《伐檀》。以四言句為主幹,可以由此推想當時演唱《詩經》的音樂旋律,是比較平穩和比較簡單的。
《詩經》常常採用重章疊字的形式,意義和字面都只有少量改變,造成一唱三嘆的效果。這是歌謠的一種特點,可以藉此強化感情的抒發,所以在《國風》和《小雅》的民歌中使用最普遍,《頌》和《大雅》,以及《小雅》的 政治 詩中幾乎沒有。如《周南•芣苢》:
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 采采芣苢,薄言掇之。采采芣苢,薄言捋之。 采采芣苢,薄言袺之。采采芣苢,薄言擷之。
三章里只換了六個動詞,就描述了采芣苢的整個過程。復沓回環的結構,多樣的用詞,把采芣苢的不同環節分置於三章中,三章互為補充,在意義上形成了一個整體,一唱三嘆,曼妙非常。《詩經》中的疊字,又稱為重言。“伐木丁丁,鳥鳴嚶嚶”(《小雅•伐木》),以“丁丁”、“嚶嚶”摹伐木、鳥鳴之聲。《詩經》中雙聲疊韻運用很多,雙聲如“參差”、“踴躍”、“栗烈”等,疊韻如“委蛇”、“差池”、“綢繆”、“棲遲”等,還有些雙聲疊韻用在詩句的第一字第三字或第二字第四字上。如“婉兮孌兮”(《齊風•甫田》)、“如切如磋”(《衛風•淇奧》)、“炮之燔之”(《小雅•瓠葉》)等。
《詩經》的押韻方式多種多樣,常見的是一章之中只用一個韻部,隔句押韻,韻腳在偶句上,這是我國後世詩歌最常見的押韻方式。還有後世詩歌中不常見的句句用韻。《詩經》中也有不是一韻到底的,也有一詩之中換兩韻以上的,甚至還有極少數無韻之作。
(三)風、雅、頌不同的語言風格
《詩經》按風、雅、頌分為三類,“詩“最初都是樂歌,只是由於古樂失傳,後人已無法了解風、雅、頌各自在音樂上的特色了。風即音樂曲調,國風即各地區的樂調。國是地區、方域之意。十五國風160篇包括周南、召南、邶風、鄘風、衛風、王風、鄭風、齊風、魏風、唐風、秦風、陳風、檜風、曹鳳、豳風。“雅”即正,指朝廷正樂,分為大雅和小雅。大雅31篇是西周的作品,小雅共74篇,除少數篇目可能是東周作品外,其餘都是西周晚期的作品。頌是宗廟祭祀之樂,許多都是舞曲,音樂可能比較舒緩。
《詩經》的語言不僅具有音樂美,而且在表意和修辭上也具有很好的效果。從《詩經》中數量豐富的名詞及對動作描繪具體准確,可以看出詩人對客觀事物有充分的認識及具體細致的觀察力和駕馭語言的能力。總之,《詩經》的語言形式形象生動,豐富多彩。但雅、頌與國風在語言風格上有所不同。雅、頌多數篇章運用嚴整的四言句,極少雜言,國風中雜言比較多。小雅和國風中,重章疊句運用得比較多,在大雅和頌中則比較少見。國風中用了很多語氣詞。如“兮”、“之”、“止”、“思”、“乎”、“而”、“矣”、“也”等,這些語氣詞在雅、頌中也出現過,但不如國風中數量眾多,富於變化。過風中對語氣詞的妙用,增強了詩歌的形象性和生動性,達到了傳神的境地。雅、頌與國風語言風格的不同,反映了時代社會的變化,也反映出創作主題的差異。雅、頌多為西周時期的作品,是貴族所寫,體現了“雅樂”的威儀典重,國風多為春秋時期的作品,許多采自民間,更多地體現了新聲的自由奔放,比較接近當時口語。
“風雅”在思想內容上被後世詩人立為準的,比興則在藝術表現手法上為後代作家提供了學習的典範。《詩經》對我國後世詩歌體裁結構、語言藝術等方面,也有深廣的影響。曹操、嵇康、陶淵明等人的四言詩創作直接繼承《詩經》的四言句式。所以,《詩經》對我國兩千年來的文學發展產生了深廣的影響,同時也是很有文
學和史料價值的古代史料。
《詩經》的藝術成就
《詩經》是在中國文學史上佔有極其重要地位的奠基之作,作為一部樂歌總集,它的作者不一,地域不同,內容各異,藝術風格也多種多樣。概括而言,其藝術成就主要體現在以下四個方面:
(一)強烈的現實主義精神。《詩經》里的絕大多數詩篇,是奴隸制社會的生活寫照。作者們對於社會生活有著深刻的認識和理解,並能通過完美的藝術形象加以表現,抒發了他們對現實生活的直接感受。譬如《七月》,以鋪敘直陳的手法,展現了一幅古代農奴悲慘生活的真實圖畫。詩篇不僅概括地描繪了一年的全部勞動過程,而且通過鮮明的對比,深刻有力地揭露了社會的不平,表達了人民對統治階級的憤恨。《伐檀》《碩鼠》,表現了奴隸們在繁苦剝削壓迫下的覺悟和反抗;《君子於役》《東山》,反映戰爭與徭役給人民帶來的痛苦;《氓》《柏舟》,揭示愛情、婚姻的種種悲歡。這些詩歌不僅深刻地反映了社會生活,而且以驚人的藝術概括力,把握和揭示出當時社會生活中的一些本質矛盾。他們通過對現實生活的具體描述,真實而又形象地反映了當時的社會面貌,表達了廣大人民的理想與願望。
(二)賦比興是《詩經》中最突出的藝術表現方法,它們同風雅頌被稱為詩的“六義”。尤其比、興,是古人研究《詩經》時總結出來的藝術規律。古人一般認為賦比興是用,即表現方法。風雅頌是體,即表現內容、體制。這里談談“賦比興”三種藝術表現方法的藝術效果。“賦”就是鋪陳直敘事物的方法。其寫法特點就在於“直”,而不加譬喻,把要表達的內容有層次地敘述出來,給人以明確而完整的印象。如《七月》,詩人按季節和物候的變化,由春至冬分類排比地記述了農奴一年的勞動過程,直訴其苦,事事鋪陳,整體而全面地反映了農奴生產、生活的真實面貌。賦這種表現手法,多表現在一首詩的總體方面,它對社會生活的反映能夠給人以整體感,既有深度,又有概括力。“比”,就是比喻和比擬。它是用形象事物來打比方,使被比喻的事物生動形象,給人以真實感、形象感,增強詩的感染力量。如《衛風》中的《碩人》,連用六個比喻來描繪碩人的手、膚、領、齒、首、眉的美艷,形象地贊美了衛庄公夫人庄姜的姿容和神態,給讀者以鮮明而深刻的印象。比的表現方法,抓住了事物的本質特徵和事物之間的內在聯系,相似的特徵或共同屬性,以形寫神,將 抽象 的事物訴諸形象,從而深化了主題。“興”,就是托物起興。它是一種憑借自然界的事物。先起個頭,然後藉以聯想,引出詩人內心感情的表現方法。興句多放在一首詩或一章詩的開頭。《詩經》中運用興的方法,有時起象徵、聯想、比擬的作用,如《周南·關雎》,以雎鳥的和鳴引起下文男女求偶的聯想;《周南·桃天》開頭“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兩句,以盛開的艷麗桃花,象徵出嫁少女榮光煥發的艷美。有時起創造意境,烘托氣氛的作用,如《秦風·蒹葭》開頭“蒹葭蒼蒼, 白露 為霜”兩句,描繪了一幅蕭疏清冷的意境,為抒發憂傷失望的心情,渲染了濃烈的氣氛。有時起協調韻律的作用,如《秦風·黃鳥》開頭“交交黃鳥,止於棘”兩句,與下文控訴殉葬制度沒有什麼聯系,它只起個協調韻律的作用。好的起興,借景抒情,情景交融,能把讀者引入詩的意境之中。詩三百篇中的賦比興多是結合為用的。
(三)復迭是詩三百章法上的一個顯著特點。復迭又叫復沓或重章迭句,即各章的詞句基本相同,中間只更換幾個字,反復詠唱。它的作用在於加深印象,渲染氣氛,深化詩的主題,增強詩的音樂性和 節奏感 ,使感情得到盡情的抒發。如《伐檀》,全詩三章採用章節復沓的形式,詩中更換的字詞起到了層層深入表現詩歌主題的作用:“伐檀”“伐輻”“伐輪”,顯示了奴隸有干不完的活兒:“三百廛”’三百衣”“三百囷”和“縣疆”“縣特”“縣鶉”,揭露了奴隸主的殘酷剝削:“胡取禾……兮”,表現了奴隸主極大的憤怒。每章又以“素餐”“素食”“素飧”作結,對統治者表示出極大的諷刺。詩中運用上述手法,層層揭露,層層諷刺,再現了勞動場面,深化了主題,同時加強了控訴力量,突出了勞動者的抒情形象,也使詩的形式整齊完美,便於歌唱和記憶。
(四)四言為主的句式和豐富、生動、形象的語言。《詩經》中的基本句式,是四言一句,但也有不少詩句突破四言定格,在四言中又雜以二 三 五 六 七 八言句,在整齊中顯示出參差錯落之美、《詩經》是詩歌的語言寶庫,詞彙豐富多彩,用詞生動准確。《詩經》中還大量地運用了雙聲字、迭韻字和重迭字,這不但豐富了語匯,而且寫景狀物,擬形傳聲,使詩歌更富於形象美和音韻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