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曹雪芹寫紅樓夢時生活背景是怎樣的
曹雪芹一生正好經歷的曹家盛極而衰的過程。13歲前曾經在南京過了一段「錦衣紈絝」、「飫甘饜肥」的生活,13歲遷居北京以後,據紅學家考證,初在宗學工作了工作了一個時期,這時他結識了敦敏敦城兄弟。乾隆十五年左右遷居北京西郊黃葉村(現擇取一屋為曹雪芹紀念館,至於究竟是否真為曹雪芹所居則仍有爭議),「蓬牖茅椽、繩床瓦灶」,「舉家食粥酒常賒」,貧病無醫,又加上幼子夭折,生活更加悲涼。他由貴族上層一下跌入社會底層的巨大變化中,飽嘗了世態炎涼。生活上的困頓並沒有消磨曹雪芹的志氣,相反更促使他嗜酒憤世,對現實表現出傲岸不屈的態度。
曹雪芹最大的貢獻就是他的傳世名著《紅樓夢》,這本書創作過程十分艱苦。在小說第一回里說:「曹雪芹於悼紅軒中,批閱十載,增減五次」,真是「字字看來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尋常」,可惜沒有完成稿,就因幼子夭折,感傷成疾,就在貧病交迫中擱筆長逝了。曹雪芹逝世年份在乾隆二十七年壬午除夕(1763年);另有一說認為他死於乾隆二十八年癸未除夕(1764年),還有一說認為他死於乾隆二十九年甲申歲首(1764年初春)。曹雪芹死後,只留下「琴劍在壁」、「新婦飄零」,幾個好友草草埋葬了這位偉大的作家。
曹雪芹「身胖,頭廣而色黑」。他性格傲岸,憤世嫉俗,豪放不羈。嗜酒,才氣縱橫,善談吐。曹雪芹是一位詩人。他的詩,立意新奇,風格近於唐代詩人李賀。他的友人敦誠曾稱贊說:「愛君詩筆有奇氣,直追昌谷破籬樊。」又說:「知君詩膽昔如鐵,堪與刀穎交寒光。」但他的詩僅存題敦誠《琵琶行傳奇》兩句:「白傅詩靈應喜甚,定教蠻素鬼排場。」
② 曹雪芹的一生是怎樣的呢
曹雪芹,生年不詳,卒於1763年(有說1764年),是清代偉大小說家,名沾,字夢阮,號雪芹、芹圃、芹溪,滿洲正白旗包衣曹寅之孫。曹雪芹家庭世代任江寧織造,家勢顯貴。其父以事獲罪,產業抄沒,家遂衰落。曹性傲岸,不諧於俗。中年居北京西郊,生活困苦,以賣畫和依靠朋友接濟度日。曾以10年時間寫作小說《石頭記》(即《紅樓夢》),成為我國古典小說中偉大的現實主義作品。
曹雪芹的祖先是東北遼陽地區的漢族人。他家在明朝末年成了清朝皇帝的包衣(家奴),隸屬於上三旗之一的正白旗。清軍進關,他家祖先也跟打了進來,而且立下軍功,從包衣一躍而成為功臣,當了官,也發了財。曹雪芹的曾祖母,是康熙皇帝小時候的保姆,這樣,他家和皇室的關系更近了一層。康熙皇帝親政以後,對曹家特別信任,讓他家世襲江寧織造(駐在南京)官爵,還兼管兩淮鹽政。
江寧織造屬內務府,專管供應皇宮里的衣服,是個只有皇帝的親信才能擔任的「肥缺」,又是皇帝安插在江南的耳目。曹家擔任這個官職,負有暗中監視江浙地區地方官和漢族知識分子動靜的使命。有事他們可以直接寫信密報皇帝,皇帝也常寫信給他們,無論什麼大小事,像春秋糧價,水澇災害……都讓他們寫信報告。康熙皇帝甚至在一封信中親昵地吩咐他們說:「不論地方上有什麼大小事,都要秘密地寫信告訴朕。是非朕自有明斷。哪怕是笑話,叫老主子笑笑也好。」康熙皇帝6次南巡到南京,就有4次住在江寧織造署。曹家的顯赫權勢可想而知了。
曹雪芹的爺爺叫曹寅,愛好文學,寫過一些詩詞文章,在當時很有名氣。曹寅死後,他的兒子曹顒繼任江寧織造。可是,不到一年,曹顒就病死了。康熙皇帝不忍心這個忠實於他的家族這樣衰落,就指名把曹寅的侄子曹頫過繼給曹寅,擔任江寧織造。曹雪芹是曹顒的兒子,曹頫的侄子。
曹家人丁不旺,曹雪芹又是接替香火的種子,一生下來就受到人們的百般寵愛。他的吃穿用度,都是奢靡奇異,豪華精巧。家裡還有琳琅四壁的藏書,玩累了可以東抽一本看看,西拿一本瞧瞧。這樣,他從小養成好讀雜書的習慣,視野也自然比一般只讀四書五經的人開闊得多。
13歲前的曹雪芹生活是優裕的。生活上有母親、祖母的照料和百般寵愛,當時曹家藏有豐富的圖書,曹雪芹天資聰慧,又廣聞博識,這些都是日後從事文學創作的基礎。
可是,在康熙皇帝的兒子們明爭暗鬥的過程中,曹家看錯了風向,不但沒有支持皇四子胤禛(就是後來的雍正皇帝),反而和他的政敵皇八子來往密切。雍正皇帝懷恨在心,一登上皇位,就找碴兒整曹家。曹家長期鋪張浪費,花錢像流水一樣,虧空了不少公款。雍正皇帝借口曹家貪污公款,撤了曹頫的職,又把他家查抄了。
曹家被抄以後,即由南京遷到北京。從此,家道衰敗,以致陷入「滿徑蓬蒿老不華,舉家食粥酒常賒」的生活狀況,也使曹雪芹告別了如夢年華,踏入了人生道路上的荒涼境地。他被迫來到北京西山腳下一個偏僻山村落戶。此處是「野水臨門」、「蓬蒿浸徑」,只有一間用茅草蓋的屋。住在這里,幾乎什麼門路都沒有,主要靠賣字畫換錢度日。
曹雪芹遭受這場「天翻地覆」的變故,對他的打擊是相當沉重的。長大以後,他對社會現實極為不滿,痛恨仕途的險惡,只以吟詩作畫、飲酒聽曲為樂,生活不羈,放浪形骸。
曹雪芹成年之後,按內務府旗人都要在宮廷當差的規定,也出來當差,就是在右翼宗學擔任教習。曹雪芹性格狂放,過不慣宗學里那種拘謹刻板的生活,不久就丟了差事,離開了宗學。這時,曹家的家境更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他們鮮衣美食地揮霍慣了,沒過多久就把北京的那點祖產賣了個精光。曹雪芹窮得在城裡實在住不起了,就搬到了鄉下。
就在曹雪芹最困難、幾乎陷入絕境時,有幸結識了好友敦敏和敦誠兩兄弟,從此成為文朋詩友,酒中知音。他們在一起飲酒作樂,高談闊論,骨氣凜然,並有「捫(摸)虱而談」的魏晉風度。敦敏在《題芹圃畫石》中,用石頭的有稜有角頌揚曹雪芹「傲骨如君世已奇,嶙剛更見此支離」。
曹雪芹多才多藝,詩和畫均有特色。詩的風格頗有唐代「鬼怪詩人」李賀的氣息,以超拔奇詭見長,但又超出了李賀的格局。敦誠因此有詩贊道:「愛君詩筆有奇氣,直追昌谷破籬樊」。在繪畫方面,曹雪芹擅長畫石,藉此發泄自己心中的不平。他的意志就像怪石一樣,崢嶸嶙峋。
曹雪芹生活困頓,身居蓬蒿之中,心情雖然更加沉鬱,但他沒有去攀附權貴,寧願寄情於山川白雲,在大自然中尋找樂趣。
曹雪芹不幸的家庭變故,使他飽受了世態炎涼、人間滄桑,也成為他創作《紅樓夢》的強大動力。不朽的巨著《紅樓夢》是在極端困苦的環境中寫成的。他開始寫作,沒錢買紙,就用廢紙替代,甚至把皇歷拆了,把書頁反過來折上,訂成本子用。文學是痛苦的事業,偉大的作品往往出自苦難者之手。曹雪芹正是在撫今追昔的無限感慨中,嘔心瀝血寫就了《紅樓夢》。正像曹雪芹自己所說:「字字看來都是血,十年辛苦不尋常」。
至乾隆19年(1754年),《紅樓夢》前80回大體上寫成。80回以後的文稿,在他生前也基本寫完,全書共110回,結局是賈府被抄,黛死釵嫁,寶玉出家,人丁四散,這個豪門望族如煙消雲散。但80回以後的原稿未有流傳下來,原因主要是沒來得及系統整理,加之借閱者弄遺失了一些,增添了修訂的困難。研究《紅樓夢》的專家叫作「紅學家」,世界上許多國家都有紅學家。
《紅樓夢》主要寫賈寶玉、林黛玉的愛情悲劇,在這個奢華的賈府里,有一對不同凡俗的青年男女——賈寶玉和林黛玉,他們不滿現實,互為知己,卻遭到了各方面的迫害和摧殘。《紅樓夢》里的「四大家族」就是整個統治階級的縮影,他們的敗亡預示著封建社會壽命不長了。賈寶玉和林黛玉的反抗精神,則體現了曹雪芹對這個社會的不滿。
通過揭露造成悲劇的原因,預示了封建社會必然崩潰沒落的歷史趨勢。因此,這部書稱得上是我國封建末世的歷史畫卷。同時,上至宮廷、下至最底層的人物,作者都作了最精湛的描寫,向讀者展示了封建社會豐富的生活現實,因此,它又稱得上是一部封建社會的網路全書。
曹雪芹對封建社會腐朽與黑暗的揭露是深刻的。他所寫的賈府和史、薛、王三家是橫行一方的「四大家族」,他們之間「皆聯絡有親,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宗法關系,正是封建王朝的支柱,專制政治的基礎,當時社會現實的寫照。在這些官僚貴族集團內部,各種仇恨、猜忌、欺詐、傾軋、爭奪等現象,都隱藏在封建「家庭關繫上面所籠罩著溫情脈脈的紗幕」里,一個個都像烏眼雞似的,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其中對榮、寧二府中人和事的繪聲繪色的描寫,生動揭露出凡是修飾最漂亮的地方,原來是最骯臟、最見不得人的所在!生活上的腐化墮落,精神道德的空虛敗壞,以及榮、寧二府這個「鍾鳴鼎食之家」的子孫墮落、退化、昏庸無能,都在作者筆下得到了淋漓盡致的披露。「一味好道,只愛燒丹、煉汞」的賈敬,「一味享樂不止」的賈珍,「不管理家事」的賈赦,表面「為人端正方直」的賈政,無一不是庸陋無能之輩。這種種腐敗、丑惡現象,正是當時封建社會矛盾的體現。
然而,封建社會所有統治者,為了粉飾太平,總要竭力維持表面的「盛世」。清統治者也不例外,他們豢養的文人政客,不惜弄虛作假,欺上瞞下,搖唇鼓舌,大唱贊歌。但曹雪芹直面人生從一個側面深刻地指出了封建社會「外面的架子雖沒倒,內囊卻也盡上來了」,因而面臨著「忽喇喇似大廈傾,昏慘慘似燈將盡」的必然崩潰。在這個意義上,《紅樓夢》稱得上是封建主義的輓歌。
《紅樓夢》前80回即以手抄本在社會上流傳了30年。當時,一部《紅樓夢》的手抄本值數十兩黃金。京師流傳的竹枝詞說:「開談不說紅樓夢,縱讀詩書也枉然」。民間戲曲演出《紅樓夢》時,觀眾總是淚流滿面,感慨萬千。後來官府把《紅樓夢》列為禁書,可是《紅樓夢》仍然在民間不脛而走,廣為傳播。不論是公子王孫,還是平民百姓,都四處打聽,想方設法弄來一部一飽眼福。
《紅樓夢》是一部奇書,也是世界上第一部因一本文學著作而引出一門學問的作品。在《紅樓夢》問世之後,作品的影響越來越大,研究評論的人也就越來越多。人們懷著各種心情來探測有關《紅樓夢》的一切,推波助瀾,於是形成了專門的學問——「紅學」。
現在看到的《紅樓夢》後40回是一個叫高鶚的人續寫的。高鶚續書的某些篇章寫得很不錯,但是也有很多地方斷章取義違背了曹雪芹的原意,藝術上的成就更遜色多了。
當《紅樓夢》快要寫成時,意想不到的災難降到曹雪芹頭上,曹雪芹唯一的兒子被傳染上了痘疹。那時候,出痘疹要吃牛黃、珍珠等貴重葯品,他家窮得連鍋都揭不開,哪裡有錢去買葯呢?曹雪芹眼睜睜地看著活蹦亂跳的孩子一天天憔悴下去,真傷心透了。到了秋天,孩子病死,曹雪芹因為過於傷心,身體也垮了。不久,他也染上痘疹,病在床上。冬天,曹雪芹的病更重了。除夕那天,除舊迎新的鞭炮響了,可是這位文學巨匠卻「淚盡而逝」,寂寞地離開了人間。
③ 曹雪芹簡介
曹雪芹(約1715年5月28日—約1763年2月12日),名沾,字夢阮,號雪芹,又號芹溪、芹圃,中國古典名著《紅樓夢》的作者;
祖籍存在爭議(遼寧遼陽、河北豐潤或遼寧鐵嶺),出生於江寧(今南京),曹雪芹出身清代內務府正白旗包衣世家,他是江寧織造曹寅之孫,曹顒之子(一說曹頫之子)。
曹雪芹早年在南京江寧織造府親歷了一段錦衣紈絝、富貴風流的生活。曾祖父曹璽任江寧織造;曾祖母孫氏做過康熙帝的保姆;祖父曹寅做過康熙帝的伴讀和御前侍衛,後任江寧織造,兼任兩淮巡鹽監察御使,極受康熙寵信。
雍正六年(1728年),曹家因虧空獲罪被抄家,曹雪芹隨家人遷回北京老宅。後又移居北京西郊,靠賣字畫和朋友救濟為生。曹家從此一蹶不振,日漸衰微。
經歷了生活中的重大轉折,曹雪芹深感世態炎涼,對封建社會有了更清醒、更深刻的認識。他蔑視權貴,遠離官場,過著貧困如洗的艱難日子。
曹雪芹素性放達,愛好廣泛,對金石、詩書、繪畫、園林、中醫、織補、工藝、飲食等均有所研究。他以堅韌不拔的毅力,歷經多年艱辛,終於創作出極具思想性、藝術性的偉大作品——《紅樓夢》。晚年,曹雪芹移居北京西郊。生活更加窮苦,「滿徑蓬蒿」,「舉家食粥酒常賒」。
乾隆二十七年(1762年),幼子夭亡,他陷於過度的憂傷和悲痛,卧床不起。乾隆二十八年(1763年)除夕(2月12日),因貧病無醫而逝。
(3)紅學家靠什麼生活擴展閱讀:
一、生平概括
在被抄家以後,曹雪芹隨家一起遷居北京,曹雪芹曾在「虎門數晨夕」,「虎門」即北京西單牌樓北石虎胡同的右翼宗學,結識了張宜泉、敦敏、敦誠兄弟等人。
關於《紅樓夢》的創作過程以及曹雪芹的中、晚年生活,文獻資料極少。從曹雪芹晚年的好友張宜泉、敦敏、敦誠等人的零星記載,僅知道曹雪芹多才多藝、工詩善畫、嗜酒狷狂,對黑暗社會抱傲岸的態度。
張宜泉的《傷芹溪居士》雲:「其人素性放達,好飲,又善詩畫」。曹雪芹的詩,有創新獨特之處,風格接近唐代詩人李賀。
他的友人敦誠曾贊道:「愛君詩筆有奇氣,直追昌谷破籬樊。」 又說「知君詩膽識如鐵,堪與刀穎交寒光。」
曹雪芹又是一位畫家,喜繪突兀奇峭的石頭。敦敏《題芹圃畫石》說:「傲骨如君世已奇,嶙峋更見此支離。醉余奮掃如椽筆。寫出胸中塊磊時。」
曹雪芹晚年移居北京西郊,生活更加潦倒,常「舉家食粥酒常賒」(敦誠《贈曹芹圃》),靠著賣畫和親友的接濟過日子。據一些紅學家考證,曹雪芹就是在這樣極端困苦的條件下進行了「字字看來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尋常」的《紅樓夢》創作。
這部巨著耗盡了他畢生的心血,但全書尚未完稿,曹雪芹因貧病無醫而「淚盡而逝」(亦有紅學家考證認為《紅樓夢》的創作時間應該是曹雪芹在右翼宗學里的那段時間,無論是生活條件和思想交流的條件都無出其右。
根據脂硯齋等批語顯示《紅樓夢》應該是全部完成,但只是後半部大約三十回「被借閱者迷失」)。留下新婚不久的遺孀,終年還不到五十歲。
二、曹雪芹與《紅樓夢》的關系
《紅樓夢》是中國長篇小說的一座高峰,很多學者都認為曹雪芹為《紅樓夢》的作者,而且認為《紅樓夢》是一部帶有自傳性的小說,因此書中賈家與曹雪芹真實家族的事跡有很大的關系。許多紅學家認為曹雪芹是在寫曹家的歷史,但亦有人認其是為寫清朝時期有名詞人納蘭性德之歷史。
《紅樓夢》早期抄本流傳以來,作者並未署名。自1921年胡適發表《紅樓夢考證》以來,一般認為《紅樓夢》原作者為曹雪芹。
曹雪芹為《紅樓夢》作者的證據,主要來自脂批與書中第一回,書曰:「曹雪芹於悼紅軒中披閱十載,增刪五次,纂成目錄,分出章回,則題曰《金陵十二釵》。」
脂批也多處明確指明作者與「雪芹」為同人,如甲戌本第一回批語:「若雲雪芹披閱增刪,然則開卷至此這一篇楔子又系誰撰?足見作者之筆狡猾之甚。」後來發現的脂批與曹家的線索相符,因此廣泛被主流紅學所接受。
清代詩人明義在其詩《題紅樓夢》序中說道:「曹子雪芹出所撰《紅樓夢》一部,備記風月繁華之盛,蓋其先人為江寧織府。其所謂大觀園者即今隨園故址。惜其書未傳,世鮮知者,余見其鈔本焉「因墨香得觀《紅樓夢》小說吊雪芹三絕句 (姓曹)」。
④ 作家曹雪芹的資料
【曹雪芹簡介】
曹雪芹(1715?1724?—1764),清代小說家。原名沾,字夢阮,號雪芹、芹圃、芹溪。祖籍遼寧遼陽(一說遼寧鐵嶺,一說沈陽,一說河北豐潤),先世原是漢族,後為滿洲正白旗「包衣」人(「包衣」系滿語音譯,意思是家奴)。
生平介紹
曹雪芹的曾祖曹璽任江寧織造。曾祖母孫氏做過康熙帝玄燁的保姆。祖父曹寅做過玄燁的伴讀和御前侍衛,後任江寧織造,兼任兩淮巡鹽監察御使,極受玄燁寵信。玄燁六下江南,其中四次由曹寅負責接駕,並住在曹家。曹寅病故,其子曹顒、曹頫先後繼任江寧織造。他們祖孫三代四人擔任此職達60年之久。曹雪芹自幼就是在這「秦淮風月」之地的「繁華」生活中長大的。雍正初年,由於封建統治階級內部政治斗爭的牽連,曹家遭受一系列打擊。曹頫以「行為不端」、「騷擾驛站」和「虧空」罪名革職,家產抄沒。曹頫下獄治罪,「枷號」一年有餘。這時,曹雪芹隨著全家遷回北京居住。曹家從此一蹶不振,日漸衰微。經歷了生活中的重大轉折,曹雪芹深感世態炎涼,對封建社會有了更清醒、更深刻的認識。他蔑視權貴,遠離官場,過著貧困如洗的艱難日子。晚年,曹雪芹移居北京西郊。生活更加窮苦,「滿徑蓬蒿」,「舉家食粥」。他以堅韌不拔的毅力,專心一志地從事《紅樓夢》的寫作和修訂。
乾隆二十八年(1763年),曹雪芹幼子夭亡,他陷於過度的憂傷和悲痛,卧床不起。到了這一年的除夕(1764年2月12日),終於因貧病無醫而逝世,享年五十歲(或40歲)。曹雪芹「身胖,頭廣而色黑」。他性格傲岸,憤世嫉俗,豪放不羈。嗜酒,才氣縱橫,善談吐。曹雪芹是一位詩人。他的詩,立意新奇,風格近於唐代詩人李賀。他的友人敦誠曾稱贊說:「愛君詩筆有奇氣,直追昌谷破籬樊。」又說:「知君詩膽昔如鐵,堪與刀穎交寒光。」但他的詩僅存題敦誠《琵琶行傳奇》兩句:「白傅詩靈應喜甚,定教蠻素鬼排場。」曹雪芹又是一位畫家,喜繪突兀奇峭的石頭。敦敏《題芹圃畫石》說:「傲骨如君世已奇,嶙峋更見此支離。醉余奮掃如椽筆,寫出胸中塊磊時。」可見他畫石頭時寄託了胸中郁積著的不平之氣。曹雪芹的最大的貢獻還在於小說的創作。
他的小說《紅樓夢》內容豐富,思想深刻,藝術精湛,把中國古典小說創作推向最高峰,在世界文學發展史上佔有十分重要的地位。《紅樓夢》是他「披閱十載,增刪五次」,「字字看來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尋常」的產物。今傳《紅樓夢》80回以後他已寫完,但由於種種原因而沒有流傳下來。由高鶚(或只是修訂者)續書。
[編輯本段]【曹雪芹生平簡表】
雍正二年(甲辰1724)閏四月二十六日生。
雍正三年(乙巳1725)四月二十六日芒種周歲,遂以芒種為生辰之標志。
乾隆元年(丙辰1736)曹雪芹十三歲,是年四月二十六日又巧逢芒種節。
乾隆二年(丁巳1737)正月,康熙之熙嬪薨。嬪陳氏,為慎郡王胤禧之生母(書中「老太妃」薨逝)。
乾隆五年(庚申1740)康熙太子胤礽之長子弘皙謀立朝廷,暗刺乾隆,事敗。雪芹家復被牽累,再次抄沒,家遂破敗。雪芹貧困流落。曾任內務府筆帖式。
乾隆十九年(甲戍1754)《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初有清抄定本(未完)。
乾隆二十年(乙亥1755)續作《石頭記》。
乾隆二十一年(丙子1756)脂批於第七十五回前記雲:「乾隆二十一年丙子五月初七日對清。缺中秋詩,俟雪芹。」是為當時書稿進度情況。脂硯實為之助撰。
乾隆二十二年(丁丑1757)友人敦誠有《寄懷曹雪芹》詩。回顧右翼宗學夜話,相勸勿作富家食客,「不如著書黃葉村」。此時雪芹當已到西山,離開敦惠伯富良家(西城石虎胡同)。
乾隆二十三年(戊寅1758)友人敦敏自是夏存詩至癸未年者,多詠及雪芹。
乾隆二十四年(乙卯1759)今存「乙卯本」《石頭記》抄本,始有「脂硯」批語紀年。
乾隆二十五年(庚辰1760)今存「庚辰本」《石頭記》,皆「脂硯齋四閱評過」。
乾隆二十六年(辛巳1761)重到金陵後返京,友人詩每言「秦淮舊夢人猶在」,「廢官頹樓夢舊家」,皆隱指《紅樓夢》寫作。
乾隆二十七年(壬午1762)敦敏有《佩刀質酒歌》,紀雪芹秋末來訪共飲情況。脂批「壬午重陽」有「索書甚迫」之語。重陽後亦不復見批語。當有故事。
乾隆二十八年(癸未1763)春二月末。敦敏詩邀雪芹三月初相聚(為敦誠生辰)。未至。秋日,受子痘殤,感傷成疾。脂批:「……書未成,芹為淚盡而逝;余嘗哭芹,淚亦待盡……」記之是「壬午除夕」逝世,經考,知為「癸未除夕」筆之誤,卒年五十歲。
乾隆二十九年(甲申1764)敦誠開年輓詩:「曉風昨日拂銘旌」,「四十年華太瘦生」,皆為史證。(周老引用的這兩句詩有誤,原句應為:「四十蕭然太瘦生,曉風昨日拂銘旌。」)
全詩如下
四十蕭然太瘦生,曉風昨日拂銘旌。腸回故壠孤兒泣(前數月,伊子殤,雪芹因感傷成疾),淚迸荒天寡婦聲。牛鬼遺文悲李賀,鹿車荷鍤葬劉伶。故人慾有生芻吊,何處招魂賦楚蘅?開篋猶存冰雪文,故交零落散如雲。三年下第曾憐我,一病無醫竟負君。鄴下才人應有恨,山陽殘笛不堪聞。他時瘦馬西州路,宿革寒煙對落曛。
[編輯本段]【曹雪芹的傳說】
金鑒
(一)曹雪芹的醫德
「紅樓」又熱,曹公在天有靈,不知是喜是憂。然,百人讀「紅樓」既有百解,沒什麼高下之分,無非興趣而已。現擷取一些曹公在北京留下的痕跡,是耶非耶,歡迎商榷。
曹雪芹遷徙西山後,廣泛地接觸了下層百姓,特別是生活無靠的殘疾者,雪芹非常同情他們的困苦,尤其是在他們得病之後,無錢醫治,更增加了他們的苦惱。雪芹為了給無助的病人解除病痛,經常上山為病人采葯,以減少他們的負擔。
香山地區曾經流傳著關於曹雪芹為貧苦百姓治病的傳說,《香山的傳說》中就有張寶章、嚴寬先生搜集整理的《芹圃先生的醫德》。崔墨卿先生搜集整理的《雪芹的由來》也有這方面的記載。《北京清代傳說》中還有張寶章先生記載曹雪芹為香山百姓治病的《手到病除》。
我曾拜訪過孔祥澤老先生,孔老說:上個世紀七十年代初我和吳恩裕先生去白家疃訪問,曾聽一位村民說:當年前山(指香山)旗里有位大夫時常過來給窮人看病不要錢,每次來都在南邊山根一間空廟臨時借來桌椅給人看病,後來這位大夫搬到橋西住,有了家看病的人方便多了。一次舒成勛先生曾對孔老說,在藍靛廠原有多家葯鋪,雪芹經常到這些葯鋪給病人抓葯或配葯,這些葯鋪的名字舒老都一一記得,並說給孔老聽,遺憾的是孔老當時沒有記下。
孔老還說:雪芹因醫術高明,為不少的人治癒了病,一些有錢人的病被雪芹醫好了後,常常要買些東西送於雪芹,以報雪芹醫病之恩。雪芹往往告訴這些人,你不要給我買東西,你的錢先留著,一旦有病人看病,抓不起葯,我讓他找你,你把他的葯錢給付了,這不是可以幫助更多的人解除病痛嗎?就這樣雪芹為許多貧苦的百姓,治癒了多種頑症,人們交口稱贊雪芹的醫術高明醫德高尚。
看來,一個人,做一點好事並不難,難得的是一貫做好事。雪芹為西山百姓醫病,不要錢,甚至為貧苦的百姓采葯,出自於雪芹對西山百姓的愛,百姓口中、心中的口碑就是最好的證明。
(二)曹雪芹與白家疃
在我的印象中,一直覺得曹雪芹住在香山健銳營,從沒聽說雪芹晚年的最後五年是在白家疃度過的。
查閱有關資料,雪芹的好友敦敏在《瓶湖懋齋記盛》中確切地記載是乾隆二十三年春(即1758年),雪芹遷徙白家疃,有原注為證:「春間芹圃(雪芹的號)曾過舍以告,將遷徙白家疃。」在該文後敦敏因請雪芹鑒定書畫又先後兩次去白家疃,不巧,雪芹都不在家。在後注中敦敏大致講了雪芹在白家疃新居的情況,為饗讀者,引綴如下:「有小溪阻路,隔岸望之,土屋四間,斜向西南,築石為壁,斷枝為椽,垣堵不齊,戶牖不全。而院落整潔,編籬成錦,蔓植亟杞藤……有陋巷簞瓢之樂,得醉月迷花之趣,循溪北行,越石橋乃達。」
雪芹留下的傳記材料極少,敦敏的《瓶湖懋齋記盛》記述了曹雪芹遷徙白家疃的時間以及雪芹的一些言行,殊顯重要。那麼雪芹為什麼要遷徙白家疃呢?從乾隆十五六年雪芹辭別宗學遷徙西郊,並幾經遷徙,最後一次由香山遷到白家疃。有人分析有經濟原因之說、有迴避「輿論」之說、有屋塌之說、有「滿漢軫域」(乾隆二三年間,規定旗人的家奴可以開戶,即准許漢人出旗)之說、也有雪芹築屋白家疃與怡親王有關之說等不一而足。我則認為除了經濟原因之外,雪芹為了尋找一方遠避塵囂,更為理想的著書、修書之所。
只有親臨白家疃的人,才能體會到白家疃這個靠近西山腳下的小村有多美,青山似黛,植被豐沛,正如敦敏和張宜泉的詩中所道出的:「日望西山餐暮霞」、「廬結西郊別樣幽」、「門外山川供繪畫」、「寂寞西郊人到罕」,均可證明雪芹的居處近山傍水,除了自然秀美以外,寂靜和諧,是著書、修書的理想環境,我想比起香山健銳營的創作條件要好。遙想當年,雪芹為了著書,常常踱步於村西小石橋附近,縝密思考書中之情節……只有小石橋還曾記憶起當年雪芹踱步沉思的身影。
(三)空空道人考
《紅樓夢》中有個很重要的過場人物——空空道人。在關於曹雪芹的各種傳說中,事涉此人的並不很多。但這位神秘的道人於「紅樓」成書到底有什麼關聯呢?
日前,筆者曾見到吳恩裕先生所著《有關曹雪芹十種》中的《考稗小記》曾說:「得魏君藏『雲山翰墨冰雪聰明』八字篆文,謂為雪芹所書。按篆文並不工。下署『空空道人』有『松月山房』陰文小印一方,刻技尚佳,……見之者鄧之誠先生謂的確為乾隆紙,而印泥則不似乾隆時物,蓋乾隆時之印泥色稍黃雲雲。余為謂倘能斷定為乾隆紙,則印泥不成問題。蓋不惟此印泥本即為淺朱,即使為深朱亦不能必其為非乾隆時物。『空空道人』四字尚好。此十二字,果為雪芹所書否,雖不可必,然1963年2月晤張伯駒先生,謂『空空道人』四字與其昔年所見雪芹題海客琴樽圖之字,『都是那個路子』雲。」吳先生雖然經兩位大家鑒定為曹雪芹真跡,因印泥的顏色有礙,證據略顯蒼白。
這讓我突然想起我的好友楊奕先生,他長期生活在白家疃附近的太舟塢,他曾寫過《清代著名詞人之一納蘭性德》一文,講到一件非常重要的問題,就是白家疃有一座空空廟,這便是為雪芹的「空空道人」提供了直接證據。為饗讀者,引綴如下:「就在曹雪芹白家疃居所的南邊山根,曾有一座小廟獨立山麓。廟一間,面積約十平方米。因為廟中沒有神只偶像和牌位,空空盪盪,當地人叫它『空空廟』。此廟於上世紀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平整土地時被拆除。……雖已無文字記載,但從形制和位置判斷,當為山神廟一類。建築年代已無考證。現今有人認為這座『空空廟』可能與曹雪芹《紅樓夢》開頭所寫的『空空道人』有關。」
楊奕先生僅推測空空廟與《紅樓夢》的「空空道人」有關。但並沒有點破「空空道人」就是曹雪芹。可能楊奕先生沒有見到吳恩裕先生著的《有關曹雪芹十種》一書,或許也沒有見到「雲山翰墨冰雪聰明」這幅篆文小品。吳恩裕先生雖然請了當時著名鑒定大家鑒定為曹雪芹親書,但始終沒有弄清「空空道人」之號與雪芹的關系。白家疃的「空空廟」無疑為《紅樓夢》以及曹雪芹的研究提供了極為重要的證據。
為何雪芹先生在書畫作品之中用他不常用的齋號?我以為早在乾隆二十四年雪芹在世的時候,《紅樓夢》(當時僅限於抄本),已經被視為「謗書」了;也就是弘旿所謂的「礙語」;弘曉組織家人抄寫《石頭記》,不用外人,以至怡府書目中找不到他家存有這樣一部書,就是怕人知道他家存有這部「謗書」,而此時雪芹(被抄家的後人)政治上受歧視,經濟上陷入困頓,以至蓬牖茅椽,繩床瓦灶、鬻畫為生,飧饔時有不繼、舉家食粥,酒常賒的困境。為了《石頭記》的成書,為了頑強地生存下去,一些時候,雪芹不得不在作書畫或寫信札時,署自己不常用的齋號,「空空道人」即是其一,當然「空空道人」也不是空穴來風,作為雪芹先生不常用的齋號,也是有因緣的,他生活的白家疃村的「空空廟」,雪芹曾經用來為村民看病,便借過來作為自己的齋號,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倘若不了解白家疃的歷史與淵源,親自去探索與考證,自然無法了解雪芹先生當時所處的困境與現狀。這正是雪芹先生起用「空空道人」齋號的用意,從而也為後人考證帶來了難度,然而這進一步確鑿地證明了「雲山翰墨冰雪聰明」篆文小品為雪芹所書。願請方家賜教!
另一旁證:吳恩裕先生在《考稗小記》所敘雪芹先生一行書信札,也證明雪芹簽名用一不經見之別號,為饗讀者,引綴如下:「魏宜之君言,1954年春,有人以曹雪芹書簡求售,索價至數百萬元(核今之幣值數百元),亟祥詢之,據雲:彼所見之兩頁為雪芹行書信札,系寄某旗人者,略謂囑作之詩,因忙至今始得奉上,不知合用否,請斧正等等。函後簽名不作雪芹,而為一不經見之別號,但此別號為何,魏君已不多記意」。(見吳恩裕《有關曹雪芹十種》第132、133頁)
(四)曹雪芹與廣泉寺
香山廣泉寺是惟一確切記載曹雪芹與好友張宜泉到過的地方,並且兩人留有詩歌唱和,遺憾的是,雪芹先生的詩沒有流傳下來,只有宜泉先生按照雪芹詩歌的原韻和詩被記錄下來,為饗讀者,引綴如下:「《和曹雪芹〈西郊信步憩廢寺〉原韻》:
「君詩曾未等閑吟,破剎今游寄興深。碑暗定知含今雨,牆貴可見補雲陰。
蟬鳴荒徑遙相喚,蛩唱空廚近自尋。寂寞西郊人到罕,有誰曳杖過煙林。」
朋友肖長江上個世紀60年代曾經到過此寺,和他談起,他說此寺僅留古井一口。探訪古寺的心情油然而生,老肖願做向導。
文案工作必須提前做,查閱史籍是必不可少的。查閱《紅樓夢研究集刊》第一集(1979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有徐公時先生撰寫的《有誰曳杖過煙林——曹雪芹和張宜泉在北京西郊活動之斷片》。徐先生是通過研究張宜泉先生的詩以及和雪芹先生家族有關系的朋友寫的詩歌,找到了與曹寅同時代的好朋友宋犖(康熙三十一年任江蘇巡撫),寫有西山廣泉寺的詩歌,韻腳全同,來推測這座水源頭附近的廢寺——廣泉寺,遺憾的是徐先生沒有到過廣泉寺。
與老肖乘興而行到水源頭,繞過一個小山坡,路很窄,沿著羊腸小道前行,時陡時緩,有時還需要攀扶一些路旁的小樹或灌木,體會到張宜泉先生詩中所說:「曳杖過煙林」的境況,時間不長便到了廣泉寺。這個地方林木清幽,人跡罕至,廣泉廢寺已經沒有任何建築構件了,只有古井一口,是廣泉寺惟一的遺跡,坐落在半山腰的古井,打得是很深的。《天府廣記》曾經有廣泉寺古井的記載,稱其水質甘洌,適於烹茶。我突然發現古井的蓋板上隱隱約約有文字,只是年代久遠,字跡有些模糊,仔細辨認為「廣泉古井」為篆書,左邊的字體只能辨認出繁寫的「華」字以及「重修」二字,即便是這樣,對我們來講也是十分重要的,起碼我們辛苦尋覓的廣泉古寺,位置十分確切(事後查閱有關資料,得知廣泉古井上書寫的文字是北洋政府大員周肇祥重修古井之後留下的)。
遙想當年雪芹與好友,信步憩廢寺,當時他們所見的廢寺,雖然殘敗,也不至於像現在沒有任何遺跡可尋,雪芹與宜泉所看到的:零落的廢寺,滿目瘡痍,自然聯想到自己的身世,情不自禁地感懷,感嘆世間的悲歡離合,因此,寫詩記述此事。
踏著雪芹先生和好友走過的足跡,回想著二百多年雪芹與宜泉尋訪古寺的往事,此時感慨萬千,雪芹的身世如在眼前,只有親身經歷過「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似的生活,以及經歷過兩次抄家後,過著「舉家食粥酒常賒」生活的雪芹,才能寫出膾炙人口,享譽世界的《紅樓夢》,讓後人敬仰。
(五)曹雪芹和敦敏、敦誠「虎門數晨夕」
位於西城西單東側的石虎胡同31號、33號院(上 世紀60年代前為7號、8號院,今為民族大世界商場),兩院相通,是北京保存較好的一座明清大宅。而且還曾為皇家府邸。這座府邸是大型的多重四合院。在北京眾多的四合院中,這個院可以說是居住名人最多的院落之一。此院在明代為「常州會館」,是江南舉子進京科考居住學習的地方。在清初,清政府把會館遷移到南城,這里又為吳三桂之子吳應熊的府邸。因清皇太極的小女即十四格格恪純公主下嫁給吳應熊,故這里一直被人們稱為「駙馬府」,又稱「恪純公主府」。現在北京的史地學者們為著文或探討方便,仍習慣稱這里為「駙馬府」。到清雍正年間,為對八旗子弟教育,在這里建立清「右翼宗學」。(清左翼宗學在東城的燈市口)。我國清代偉大的文學家曹雪芹曾在這里任教。因曹公的好友敦誠有詩句「當時虎門數晨夕」,所以紅學家們又稱這里為「虎門」。
就在這個大府的一個北院中,巍然屹立著一棵巨大的古棗樹。其高達15米,干周長達3米,始植於明初,距今已六百多年,是北京的「古棗樹之最」,人稱「京都古棗第一株」。古棗樹是北京的特色之一,在北京四合院中古棗樹最多。因棗樹「外表多荊棘,內中實赤心」,所以在很多名人故居中,都植有古棗樹。像文天祥祠、於謙故居、楊昌繼故居、魯迅故居、老舍故居、田漢故居等。這棵古棗樹的粗干盤錯挺拔,猶如巨龍昂首向天,無數的枝幹刺向半空。此後在這個大府里居住過很多古今文化名人,曹雪芹可以說是最著名的人物。
曹雪芹是什麼時間到右翼宗學任教的呢?紅學家們也沒有定論。但有的紅學家認為大約是在乾隆九年(1744年)左右。他在宗學里具體的工作是什麼呢?紅學家們竟說法不一。有的說是助教,有的說是教師,有的說是舍夫,有的說是瑟夫(這個瑟夫是否為舍夫的諧音),還有的說是職員、夫役、當差等。總之,他是在宗學任教。曹雪芹在右翼宗學任教,他是什麼學歷呢?有的紅學家認為他是孝廉(即舉人),但多認為是「貢生」,而且是「拔貢」。在清朝的學制中「貢生」有六貢,即恩、拔、歲、優、副、例。曹公的「拔貢」是順天府的拔貢,是經朝考合格的,故能到宗學任教。而敦敏、敦誠兄弟是右翼宗學的學生,他們大約是在乾隆九年入學的。
當時敦敏十六歲,敦誠十一歲。由於敦敏、敦誠兄弟聰明才奇,喜文善詩,和曹雪芹的關系雖是師生關系,盡管他們年齡相差也較大。但因志同道合,志趣相投,曹雪芹和兩位學生的關系很好,經常一起在古棗樹下談古論今,逐漸由師生關系變成好友。敦誠有著名的《寄懷曹雪芹》詩,詩雲:「當時虎門數晨夕,西窗剪燭風雨昏。接羅倒著容君傲,高談雄辯虱手捫。」。他們「數晨夕」、「高談雄辯」,不但經常在一起飲酒論詩,還有載可查,曹公曾幾次到敦敏的住處「槐園」去。關於「敦敏槐園在何處?」紅學家們雖多有考證,但今仍是個謎。但一致認為是在西城西南城牆根一帶。(有的紅學家認為是位於西單西南的南醇王府或袁家花園一帶,過去這里是太平湖,但都沒有確定。在復內北側金融街上有兩棵明代古槐,又靠近原牆根,這里會不會是「槐園」呢?尚有待於紅學家們的考證)。而敦誠的「西園」,紅學家們的觀點比較一致,認為在阜成門內大街南側一帶。清右翼宗學是在乾隆十九年遷到宣武門內的絨線胡同。而這時,曹公已不在宗學。
關於曹公是什麼時間離開的宗學,紅學家們也不太清楚。只是根據右翼宗學是在乾隆十九年時遷走,推算可能是在乾隆十六、七年左右離開宗學到的西山。現在的曹雪芹紀念館,即過去的正白旗村39號老屋,實際上也就是曹公故居,在1974年4月發現了題壁詩,有的詩注有「丙寅」年,也就是乾隆十一年,證明曹公在乾隆十一年時已到西山。有紅學家說,曹雪芹是在其好友及表兄福彭的幫助下住到西山的,福彭正是正白旗的都統。還有福彭英年早逝,是在乾隆十三年41歲時去世的。所以曹公在乾隆十一年時已在西山是可能的。在曹雪芹紀念館的第三展室就明確寫著:「約於乾隆十年左右,他為生活所迫,離開京城,結廬西山,過著『茅椽蓬牖,瓦灶繩床』的生活,用血和淚鑄成了他的舉世名著的」。這也就是說,曹公在乾隆十一年時已離開清右翼宗學。總之,曹雪芹在清右翼宗學教學的時間不會太長。因紅學家們多有著文,說曹公的思想感情是愛憎分明,疾俗憤世,甚至「傲骨狂形」,這當然是統治者所不容的。
如果說曹雪芹在西山的偉大創舉是寫作《紅樓夢》,那麼,在右翼宗學結識敦敏、敦誠兄弟可以說是曹公的重要身世。敦敏、敦誠兄弟有關於曹公身世的詩作,大多是在曹公到了西山後,他們頻頻交往而作的。如名篇敦敏的《西郊同人游眺兼有所吊》、敦誠的《寄懷曹雪芹》等詩,其例舉不勝舉,敦敏有《懋齋詩鈔》等詩集,敦誠有《四松堂集》等詩集。詩中都有大量的有關曹公身世的詩篇。因有關曹公身世的記載很少,紅學家們都是從敦敏、敦誠的詩作中尋找,所以敦敏的《懋齋詩鈔》和敦誠的《四松堂集》被紅學家們稱為尋找曹公在北京身世的編年史。
[編輯本段]【曹雪芹與《紅樓夢》】
長篇小說《紅樓夢》代表了中國古典小說的最高成就,它不但在國內家喻戶曉,在世界文壇上也是舉世公認的文學名著。在今天的節目里,我們就向您介紹中國傑出的小說家曹雪芹和他的《紅樓夢》。
曹雪芹的祖上本是漢人,但很早就入了滿族正白旗的內務府。他的家庭從曾祖父到他的父親,都擔任清王朝要職。康熙皇帝五次到南方巡視,有四次住在他的家裡,由此可見曹家的豪華以及與皇室關系的親密。曹雪芹的家庭除了是一個百年望族外,還是一個具有文學素養的家庭。他的祖父曹寅是當時著名的藏書家,還會作詩填詞寫劇本。
曹雪芹的少年時代經歷過一段富貴豪華的生活,但時間不長,他的父親因事受到削職抄家的處分,曹家便急遽走向衰落。等曹雪芹成年後,流落在北京的西郊,過著貧困的生活。貴族家庭生活給曹雪芹留下了許多難以忘懷的印象,這些都為他創作《紅樓夢》打下了基礎。
有關曹雪芹的生平資料流傳下來的很少,根據現在一些零星的記載,我們大概知道曹雪芹能詩、善畫、嗜酒、狷傲。寫作《紅樓夢》時,他的生活極為窘困。最後在快要完成的時候,因貧病無醫,再加上愛子早逝,傷痛過度而死,終年還不到50歲。
《紅樓夢》的初名叫《石頭記》,它以手抄本的形式在社會上流傳時,就受到人們的喜愛。由於《紅樓夢》沒有完成,有很多人順著曹雪芹的思路續寫,其中高鶚續寫的後40回比較好。他大體遵循了曹雪芹創作,完成了《紅樓夢》悲劇的主題。有些情節處理的很精彩。1792年,一個叫程偉元的出版家把曹雪芹的《紅樓夢》80回與高鶚續寫的後40回合在一起出版了兩次,從此《紅樓夢》便在中國流行起來。
《紅樓夢》主要寫的是一個悲劇的愛情故事,並以愛情故事為中心,通過一個貴族大家庭的興衰變化,揭露了封建統治階級的奢靡、丑惡,展示出封建社會必然走向崩潰的歷史命運。
《紅樓夢》一開始,就把讀者帶進五光十色的榮國府。這是一個由少數主子和數百奴僕所組成的貴族大家庭。這些貴族家庭成員每天想的就是如何享樂。就在這個貴族家庭中,曹雪芹塑造出賈寶玉、林黛玉具有光彩的男女主人公,以及眾多的少女形象。
男主人公賈寶玉是貫串全書始終的人物。根據考證,這一形象中,有作者的親身體驗。賈寶玉生長在貴族之家,家族對他寄予厚望,但是他不愛讀書,憎恨封建傳統思想,厭惡束縛他的家庭,充滿叛逆精神。由於他生活在一群美麗、單純的侍女中間,而對生活在下層的女性飽含同情。
少女林黛玉是曹雪芹著意刻畫的女性。這個寄居在榮國府中的弱女子,有著極強的自尊心,她才華橫溢而又多愁善感。她與賈寶玉兩小無猜,後來成為生死相戀的情人,但最終他們的愛情被封建勢力所扼殺。
曹雪芹可謂是塑造人物的高手,在《紅樓夢》中,共出現四百五十多個人物,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色。另外,由於曹雪芹對詩詞、金石、書畫、醫學、建築、烹調、印染等各門學問都十分精通,所以在描寫貴族家庭的飲食起居,園林建築,傢具器皿,服飾擺設,車轎排場,都真實而細膩。
《紅樓夢》問世以後,人們爭相閱讀它談論它,有些青年讀者,為書中的男女主人公的愛情感動的流淚。但是《紅樓夢》也引起封建也官僚和封建衛道者的猛烈攻擊,把它列為禁書。但無論怎麼禁止,《紅樓夢》仍然在群眾中流傳。除此外,《紅樓夢》還引起人們的研究興趣,後來被稱之為「紅學」。
⑤ 請教周汝昌先生的簡介!謝謝.
周汝昌簡介:
周汝昌,字玉言。研究員,男,漢族,1918年4月14日生人,籍貫天津。曾就學於北京燕京大學西語系本科、中文系研究院。先後任燕京大學西語系教員、華西大學與四川大學外文系講師、人民文學出版社古典部編輯、是第五??八屆全國政協委員,中國和平統一促進會理事,中國作家協會和書法家協會會員,中國韻文學會、中國楹聯學會、中國大觀園文化協會顧問,中國曹雪芹學會榮譽會長。1991年開始享受政府特貼津貼。
治學以語言、詩詞理論及簽注、中外文翻譯為主;平生耽吟詠、研詩詞、箋注、賞析、理論皆所用心,並兼研紅學。有20多部學術著作問世,尚有幾部正在印製之中。其中《紅樓夢新證》是第一部、也是代表作。
1980年赴美國出席「首屆國際紅樓夢研討會」;1984年受國家委派赴蘇聯考察列寧格勒藏本《石頭記》;1986-1987年,獲美國魯斯基金,赴美國訪學講學一年並任威斯康辛大學客座教授。
紅學專著:《紅樓夢新證》(40萬字),1953年上海棠棣出版社出版,三月內連銷三版,後增訂至80萬言,1976年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曹雪芹》(14萬字),1964年作家出版社出版,後增訂至20萬字的《曹雪芹小傳》,1980年天津百花出版社出版;《恭王府考》(12萬字),198O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獻芹集》(40萬字),1985年山西人民出版社出版;《石頭記鑒真》(20萬字),與周祜昌合著,1985年書目文獻出版社出版;《紅樓夢與中華文化》(18萬字),1989年工人出版社與台灣東大圖書公司分出;《紅樓夢的歷程》(11萬字),1989年黑龍江人民出版社出版;《恭王府與紅樓夢》(20萬字),1992年北京燕山出版社出版;《曹雪芹新傳》(23萬字),1992年外文出版社出版;《紅樓藝術》(19萬字),1995年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紅樓夢的真故事》(27萬字),1995年華藝出版社出版;《紅樓真本》(12萬字),1998年北京圖書館出版社出版;《周汝昌紅學精品集》(184萬字),1998年,華藝出版社出版;《風流文采第一人》(25萬字),1999年東方出版社出版。
學術專著:《范成大詩選》(22萬字),1959年、1997年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白居易詩選》(20萬字),與他人合著,1962年作家出版社、1997年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楊萬里選集》(28萬字),1962年中華書局、1979年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年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書法藝術問答》(8萬字),1980年香港中華書局、1982年文化藝術出版社分出;《詩詞賞會》(20萬字),1987年廣東人民出版社出版;《東方赤子?大家叢書?周汝昌卷》(28萬字),1999年華文出版社出版;《當代學者自選文庫?周汝昌卷》(54萬字),1999年安格教育出版社出版。
其他成果:《石頭記人物畫》(題詩40首),1979年人民美術出版社出版;《歲華晴影》(23萬字),1997年上海東方出版社中心出版;《胭脂米傳奇》(18.5萬字),1998年華文出版社出版;《硯霓小集》(30.8萬字),1998年山西教育出版社出版;《脂雪軒筆語》(18萬字),1999年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
此外,主編了《紅樓夢辭典》、《中國當代文化大系?紅學卷》;校訂過新版《三國演義》、《紅樓夢》、《唐宋傳奇選》,並撰序文;為《中國古代文學詞典》、《唐宋詞鑒賞詞典》、《詩詞曲賦名作鑒賞大詞典》、《中國歷代短篇小說選》、《詩詞典故詞典》。《〈紅樓夢〉世界語版》等撰寫了序文;另有大量學術論文、序跋與專欄文章發表於各地報刊。
周汝昌的紅與黑(文摘)
一部震驚學界的名著,一門悲劇性的學術,一個大起大落的人生,如何交集在一個又聾又瞎的學者身上?
●誤會:簡單地把我當成紅學家是外界的一種誤會。我很不喜歡「紅學家」這個稱謂,也不喜歡「紅學界」這個說法。
●罪證:在「文革」中,我所有有歷史價值的舊信件大都散失了,而胡適的6封信由於是極重要的政治罪證,反而被完好地保存下來。
●死亡:我是留戀人間事的,雖然我的一生有那麼多艱難困苦,有那麼多不如意。對於死我還沒想過,至少還沒來得及提到日程上去想。
周汝昌,紅學家。人們都會這樣認為。可是,周汝昌本人卻說:「簡單地把我當成紅學家是外界的一種誤會。我很不喜歡「紅學家」這個稱謂,也不喜歡「紅學界」這個說法。」
這種回答讓人大感意外。是什麼原因使他把畢生的精力和時間都傾注在《紅樓夢》這本書上?又是什麼原因使他在82歲高齡的今天,卻矢口否認自己是紅學家呢?面對這位白發蒼蒼、身材瘦弱的老人,讓人一時不知該問他些什麼?
一部《紅樓夢新證》的出版,使他紅極一時,成為當時的熱點人物,因「紅學」成了」紅人。這部《紅樓夢》也曾經給他帶來過厄運,使他因「紅學」成為「黑人」。《紅樓夢》影響了他的一生,「紅」與「黑」的人生經歷不斷轉換伴隨著他。這其中有成功也有失敗;有欣喜也有酸楚。他品嘗夠了其中的苦與樂,悲與喜,榮與衰的人生大滋味。
曹雪芹10年辛苦,滴淚為墨,研血成字,成了《紅樓夢》。
周汝昌卻用了50年心血,完成了幾百萬字的專著,對中國傳統文化進行了系統的研究。按他自己的話說,一生的精力與其說用在了研究《紅樓夢》上,不如說用在了研究中國的傳統文化上。
抵禦聲色要招
走進周汝昌的書房,見他背對著門正伏案甚低,對我的到來充耳不聞。周汝昌的女兒走過去在他耳邊大聲喊道:「客人來了」。他抬頭用一隻手搭在耳邊問:「你說什麼?」轉過身見我,笑了。迎上來握住了我的手說:「不好意思我耳朵不好使了。」「沒關系。」我說,「我可以用紙條提問題。」他女兒說:「用紙條恐怕也不行,他一隻眼完全看不到了,另一隻眼只有0.01的視力,只能算是半隻眼。」我不由望瞭望他書桌上寫的東西,見滿是字,可我幾乎認不出。周汝昌的女兒又說:「他的字只有我一個人能認。」
我坐下後,開始為自己發愁,我不知用什麼方法和他交流。其實這種擔憂是多餘的,因為先生是一個十分有經驗的采訪者。他讓我坐在沙發上,自己順手拉了一隻小椅,面對面坐了,膝蓋剛好頂住我的膝蓋。他說「你問吧!你可以趴在我耳邊嚷嚷,我基本上能聽到。」這樣我一下就放鬆了,這哪裡是采訪,是一次名副其實的促膝談心。
既然是談心,我便把事先准備好的采訪提綱扔到了一邊。我問;「您的耳朵是什麼時候聽不到的?」
「那是1954年,我奉調回京,住東城北面門樓胡同。我住正房,南有大窗,北有小窗。一日,天降大雨,電閃雷嗚,我正站立窗邊看雨,冷不防一聲霹靂,一條火龍從北窗入,又從南窗出,這條火龍從我左耳邊走過,相距不過一寸。我當時只覺得天崩地裂,腦袋嗡地一響,天地便一片寂靜,從此非有雷鳴般之聲我是聽不到的。你想有龍從耳邊過,我不「聾」才怪呢!」
聽了老人的敘述我不由露出驚異之色,望望先生的女兒,想從她那裡得到證實,她笑了笑說:「這只是一個原因,和小時候得病也有關。」
我又問:「您的眼睛又是怎麼失明的?」
「由於長期搞研究工作,1974年忽然兩眼要失明,周總理聞知後親切關懷,指示人民文學出版社給周汝昌一定要找個好醫院,不能讓他失明。後來找到協和醫院最有名的大夫。我現在還剩下這半隻眼,要感謝周總理,感謝那個眼科大夫。眼睛總算沒有徹底失明,可再也不能做編輯工作了。」
「您從1974年開始眼睛就不行了,耳朵也聽不見了,是什麼原因使您把文化研究工作堅持到今日的?」
「老子說:『五色令人盲,五音令人聾』。看來不見不聞乃是抵禦聲色的要招。怎奈耳目雖可掩住,還有一顆心呀!心還不肯閑著,又要聽又要看的。從1974年到今天,憑著這半隻眼苦作,又寫出了幾百萬字。有關於《紅樓夢》研究的,也有關於詩詞書法的。」
34歲由「紅」變「黑」
「是什麼契機使您走上了《紅樓夢》研究之路的?」
「那真是機緣巧合,同時這也和胡適分不開。
「那時候我還是燕京大學的學生。1947年一次偶然的機遇我在燕京大學圖書館發現了曹雪芹好友敦敏的詩集。這是胡適先生多年以來為了考證曹雪芹想找而沒找到的。我翻開一看大為驚喜。裡面有六首直接詠及到曹雪芹的詩。這不單是文學作品,也是重要的史料呀!
周汝昌由此寫下了第一篇紅學文章,這篇文章發表在當年的《民國日報》上。此文引出了周汝昌和胡適的一段佳話。胡適看到周汝昌的文章之後,非常高興,主動給周汝昌寫了一封信,此信也在報上發表。這樣一來,引起了學術界的關注。
周汝昌說:「我是十分感念胡適先生,但是我們的學術觀點有所不同。胡適先生的信,當時對我的考證只同意一半,另一半有所保留。我當時是一個少年,少年氣盛,也不知道天高地厚,也不知道言語輕重,就又寫了一篇文章和胡適先生辯論。」
胡適不久就回了信,一來二去,從1947年的冬天到第二年的秋天,胡適共給周汝昌寫了6封信,探討紅學問題。胡適也許設想到他的6封信給了一位年輕學生極大的鼓舞,使周汝昌從此走上了長達半個世紀的紅學研究之路。我不由好奇地問:「這些信都還在嗎?」
周汝昌回答:「這些信都成文物了。在「文革」中,我所有有歷史價值的舊信件大都散失了,而『胡函六通』(胡適的6封信)由於是極重要的政治罪證,反而被完好地保存了下來。」
與胡適的書信往來成了周汝昌紅學研究生涯的開始,隨著研究的深入,周汝昌冒昧向胡適借閱由胡適收藏的極為珍貴的《甲戌本》。
周汝昌說:「當時我和胡適沒有見過面,他就敢把那樣一部珍貴的藏本借給我。是由一位叫孫楷第的先生從城裡帶來,用舊報紙裹著,上面用很濃的朱筆寫了『燕京大學四樓周汝昌先生收』。我當時是一個學生,胡先生很講禮貌,用了『先生』這樣的字眼,這張舊報紙我一直珍藏至今。」
周汝昌看到這個藏本大為震驚,曹雪芹的原本和當時流行的本子有如此不同。1948年暑假周汝昌將這部世人未見的奇書帶回了老家,周汝昌四哥周枯昌一見,驚呆了!原來曹雪芹的《紅樓夢》被程(指《程乙本》)高(鶚)歪曲篡改得如此厲害。可惜原本紙張已經黃脆,讓人不忍翻閱。
「這怎麼辦呢!沒法研究。我的哥哥說,好!.我下決心現在就用墨筆和朱筆工楷把書抄錄一遍。當時沒有影印本。可惜這個本子現在找不到了。1949年北平解放前夕,局勢緊張,我想到《甲戌本》還在我手中,擔心若有失損,無法補償,應將書歸還原主。於是我專程趕到胡府,東城東廠胡同一號。當時未見胡適本人,有一中年男子開的門,稱其為胡適公子。我便把書交給了胡公子,匆匆告辭。」
據史料記載,胡適離開北平南下時,他拋下了家中的萬卷藏書,只帶走了兩部書,其中一部就是周汝昌還給他的《甲戌本.紅樓夢》,可見此書之寶貴。通過幾年的研究,周汝昌完成了近40萬字的《紅樓夢新證》。此書由其兄周祜昌用蠅頭小楷清繕出來,交付出版社。1953年《紅樓夢新證》出版,立即轟動了海內外學界。當時周汝昌正在四川大學任教。出書後上海長風書店門前排起了長隊,書脫銷了,三個月內趕出三版。在北京文代會上幾乎人手一部。遠在大洋彼岸的胡適後來在文章中寫道:「汝昌的書功力真可佩服,可以算是我的一個好徒弟。」《新證》出來後,毛澤東也看了,在《毛澤東讀評五部經典小說》中有兩處提到《新證》。
1954年周汝昌被中宣部特電從四川大學調回北京,在人民文學出版社當了一個編輯。後來批俞(平伯)批胡(適)運動逐步升級,周汝昌很快變成了「資產階級胡適派唯心主義」的「繁瑣考證」的典型代表。周汝昌由「紅」變「黑」時年34歲。有趣的是當時美國一個紅學家叫米樂山的,還在著作中稱周汝昌為「紅色紅學家」。
「紅學界讓我受不了」
我笑了,問:「您說起《紅樓夢》簡直如數家珍,可是為什麼您卻不願讓人稱您為紅學家呢?」
「首先,我已不是紅學界的人了。我在海外住了一年,1987年回來之後,我就向當時的藝術研究院常務副院長李希凡同志談了我的願望,不想在紅樓夢研究所了,我退出。紅學界的人事,種種復雜關系太費神,我是一個老書生,幾十年的經驗教訓告訴我,我沒有那種能力處理紅學界中的利害關系,我何必在那方面費精力呢!還有,目前輿論界,一般的群眾對紅學不了解,認為你們這些人吃飽了沒事研究些哥哥妹妹戀愛……這簡直是糟透了。再者,所謂紅學界的某些人和某些事讓人起不了敬意,一般人有微詞,我混在裡面,什麼事都扣在我頭上,讓我受不了。我退出不參與這其中的事,我做自己的學問。」
「但是,大家都知道當年把您從四川調到北京,就是因為您的《紅樓夢新證》的出版。」
「可是,我調京之後,當年的10月我就一步步地成為了批判的對象。以後所有紅學界的事情不但不是我主持,我連知道的權利都沒有。可是,不明真相的人,特別是學術界的一些人仍然認為我當初調來主持紅學的一切。還有一點就是我和紅學界的一些紅學家沒有共同語言。」
「一部《紅樓夢》在中國有其特殊的地位,它是和我們新中國政治文化生活緊密地聯系在一起的,您能談談這是為什麼嗎?」
「紅學的位置是由毛主席提高的,這事人人皆知。但是後來運動擴大化了,有些一發而不可收。這已不是紅學的問題了,這是學術思想的大運動,震驚了世界。」
「《紅樓夢》不但對中國人的政治生活影響深遠,同時也影響到文化生活。在中國的歷史上恐怕沒有一部文學作品能有這樣大的影響。」
「是的,《紅樓夢》這種普遍地被重視、愛好、談論、研究、表現、表演,這已不是簡單一部書的問題了,這是一種現象。我們可稱其為紅樓夢現象。這種現象不僅包含了對它的研究,還包含了許多紅學研究者,也包含了紅學界這個特殊的團體。這種現象的根本是中華民族傳統文化。」
「死我還沒想過」
「剛才我們談論的大多是一些學術性話題,我現在想問一點您個人的問題。您的一生可謂是大起大落,由紅變黑,有黑變紅,您能否談一下在您一生中最痛苦的記憶是什麼?」
「說實話紅學是一門悲劇性的學術,選擇了它本身就是一種悲劇。第一流的大學者不屑為之,對它有興趣的又不夠資格,於是就落到了我輩之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一種痛苦。當然這種痛苦只是我個人的小悲痛,真正的大悲痛是和整個民族的生死存亡聯系在一起的。」
周汝昌說到這里靜靜地沉默了,我望著他默默地體會著他說的那種痛。過了一會兒他說:「你剛才問我一生中最痛苦的回憶是什麼,我告訴你那是在抗戰時期。當時我正在燕京大學讀書,珍珠港事件後,日本人把燕京大學封了,把學生遣散了,當時輔仁大學登出廣告招編,很多同學都去了,很多同學為了求學都去了!我堅決沒去,回到了天津老家。回到老家也不安寧,當地有一個叫新民會的漢奸組織專門搜羅失學失業的青年學生為他們服務,我當時只有藏在地窖里。我的老家離天津市四五十里,屬於一個大鎮。有一天我親眼看見當地惟一的一個小學,教師領著一隊小學生打著新制的太陽旗去村口迎接日本駐軍。那小太陽旗是用白紙制的,就是一張白紙中間用紅墨水畫了一個紅圈圈。當時在陽光下,小學生手中的小太陽旗刺痛了我的眼睛。我覺得我當時的心在流血,心都碎了。所以今天你問我最痛苦的記憶,那傷口一下便被觸動了。唉--」
周汝昌的痛是我們民族的痛。眼前的老人幾乎被一種痛苦的回憶攫住了,為了改變一下他的情緒,我連忙又問:「一生中讓您最高興的事是什麼?」
「我1968年被關進『牛棚』」隔離審查,差不多一年後,我被下放到湖北咸寧『五七』幹校勞動。由於我的身體不好乾不了重活,讓我看菜園子。有一天隊部頭頭對我說,北京工作需要你,要調你回去。我當時一點都不敢相信。到總部去拿公函,拿到一看,天哪!是周總理辦公室給湖北軍區司令的專電,調周汝昌回北京工作。你可以想像我當時的心情是什麼樣的,這是我平生最高興的一件事。至今我還保存著專電的復製件。由此我一下又從黑人變成了紅人。那是1970年9月5日,這是我的紀念日。外面風傳我和周總理有聯系這不是胡說嗎!我一個小民當時哪能和周總理聯繫上呀!
我被周汝昌大起大落的經歷所震撼。面對眼前的耄耋老人,我問了一個十分尖銳的問題:「您今年已是82歲的高齡了,您是怎麼看待生與死這個問題的?」
「我希望多活幾年。不是貪生怕死。像我這樣年紀的人積累一些學識很艱苦。剛積累了一些東西,人剛成熟,理解認識剛開始深刻了,可是已到了快結束生命的時候。這是人類的不幸,也是人類文化的損失。我對生命的理解是一個綜合性的,主要是精神智力,而不是純自然的生命。說到我自己,我是留戀人間事的。雖然我的一生有那麼多艱難困苦,有那麼多不如意。我現在半隻眼睛拚命干,就是因為我還有沒做完的工作,這是任何人都無法代替的。我覺得自己的身體還很健康,對於死我還沒有想過,至少還沒來得及提到日程上去想。人的生命不是到他身體死亡為止,用另外一個方式還可以延續,還可以作貢獻。因為他死後思想還存在,他還有弟子、子女作為他的繼承人,他還有著作存於世。
⑥ 紅樓夢什麼時候開始研究的,叫什紅學家什麼時候就有了
紅樓夢自從曹雪芹在世時就被不少文人墨客所看好,爾後又在清朝掀起抄書讀借書讀的熱潮,因此也有很多地方沒有保存至今。所謂研究紅樓夢,也就是紅學,本身就很廣泛,一派人研究紅樓夢身世和種種不解之謎,一派人根據紅樓夢研究清代人們的生活和古代的文化水平,還有人從美學出發,評價紅樓夢的文學價值(如詩詞等等)。從紅樓夢的出現開始,就有人開始看它的文學價值,但那時更多的叫欣賞,就像讀當今書籍一樣。但到清末民國,紅學就熱潮開始了。那時候信息不發達,很多人小時候只有為數不多的比四書五經好讀的書,紅樓夢就是之一。紅樓夢的確很吸引人,因此很多紅學家更像是享受其中的樂趣,就像品讀唐詩宋詞的美學家一樣,因此紅樓夢的文學價值導致它的追捧是必然性的。
⑦ 史湘雲的命運和歸宿
史湘雲是金陵省賈、史、王、薛四大家族史家的千金,父母在她還是襁褓時就已經亡故,由叔叔嬸嬸養育。但史家經濟不好,差不多的針線活兒都要由她們娘兒們自己做,曾因薛寶釵話家常探話,就紅了眼圈說每日做活累得慌。
史湘雲是賈母的內侄孫女,得賈母喜歡,經常來賈府小住。經史湘雲的判詞中推測,她最後嫁了一位郎君,但夫婿很快亡故,過著拮據的孤寡生活。
史湘雲的性格特徵
史湘雲的曠達不是一種出世孤傲,而是一種入世的情趣。趁興時大塊吃肉,忘形時揮拳拇戰,偶爾男兒裝扮, 白日里佻達灑脫, 顧盼間神采飛揚,須眉也須自拙。
在大觀園中,史湘雲的身世既富且貴,雖因家道中落、不復為富,卻也不端著貴族的空架子。她既無視高低貴賤,又不拘於男女之別,與人相交,一片本色,無功利之心。
⑧ 請問這么多的紅學家和考據學家以及考古學家都還沒找到紅樓夢後四十回的曹雪芹的原稿嗎
你的問題是很多紅迷的願望。但是紅學是一門水很「深」的文學,一個小小的問題都很難達成理解的一致性,對後半部也許是三十回左右,也許是四十回,雖可探佚一些情節,但是曹公之筆誰又能代替的呢?
曹公之筆我並沒有將之神華,但是這部紅樓夢也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寫出如此,並且他還要對中國的古典文學,詩詞曲賦有相當的造詣,對紡織,茶道,佛都,道教,老莊,儒家思想,中醫,手工及社會各門相對要求頗深,沒有文學功底和這些社會科學知識,沒有經歷過封建禮教和腐敗奢侈的生活,怎麼能展現出紅樓夢的精髓?
高鄂的版本雖在筆意神韻上差別很大,只是因為他的生活空間與曹公比較相近,寫的東西雖與曹公有天壤之別,而現在已經沒有一個人能有完美續作的可能,所以,《紅樓夢》的殘缺只能靠高鄂版本的補作和紅學探佚還有原作的尋找完成。
讀紅樓夢看到後半部,真的感覺不好,只是沒有辦法,只能如此了。其他的續書,並無太優者。也許是我沒讀到。我會努力盡可能多找些續書看的。
剛得的一個版本的續書(何初本)回目,是二十八回,全書一百零八回,跟劉心武所說吻合。九乘十二的結構,五十四回為全書的轉折點。這個大家都比較認同的。續書還不知道,感覺回目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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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7回 鴛鴦女譖語泄天機 絳珠仙淚盡拋全生 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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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回 呆霸王惹禍牽舊案 悍妒婦作歹設新謀 78
第102回 冷惜春甘伴青燈佛 潔妙玉泥陷瓜洲渡 81
第103回 劉姥姥三進榮國府 賈巧姐二哭大觀園 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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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回 史湘雲訴前塵舊夢 賈寶玉淡後事今生 99
第108回 情不情僧遭逢窮途 幻之幻境展演情榜 103
⑨ 紅學家們有什麼用,是作為日常工作還是業余研究的國家要不要花錢養他們
研究過去是專門學問,而且是過去的文學巨著,何況紅學家在各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