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作家余华的个人资料
余华,1960年出生,浙江海盐人。曾就职于海盐县文化馆和嘉兴市文联,现定居北京从事职业写作。1983年开始文学创作,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在细雨中呼唤》、《活着》、《许三观卖血记》,中篇小说集《我胆小如鼠》,随笔集《灵魂饭》等多部。其作品已经被翻译成英、法、德、荷兰、意大利、西班牙、挪威、日、韩等文在国外出版。其中《活着》和《许三观卖血记》同时入选20世纪90年代最有影响的十部作品;《许三观卖血记》入选韩国《中央日报》评选的100部必读书。曾荣获意大利文学基金会颁发的1998年度格林扎纳·卡佛文学奖,以及澳大利亚詹姆斯·乔伊斯基金会颁发的2002年度悬念句子文学奖。
B. 董卿问余华为何弃医从文,余华的回答是什么
工作不满意,重新换一个工作,已经成了现在一种工作潮流,我们现在所熟悉的人当中,有许多都是跨行而来。例如歌手毛不易,曾经就是一个护士,着名文学作家余华曾经是一个牙医。
自从鲁迅弃医从文以来,这似乎已经成了一种潮流,而余华的弃医从文之举,你说来确很好笑,但也很食人间烟火,就像普通人一样,厌烦一个工作之后,总想找一个轻松的躲躲清闲。
使他的文字更能贴近普通人民生活,他的小说中从来没有什么宏大的场面,但也没有假如照做似是而非的东西,他只是去记录人民的生活,记录人们的苦难,但却并非一昧地怨天尤人,而是歌颂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在与命运抗争时的乐观与坚韧。
他深知这片土地上人们的活力与乐观,也热爱着这份活力与乐观。所以他自己也成长为了这样的人。他始终是那个只用文字就可以把读者感动到哭泣,却又可以把读者笑到流泪的余华。
C. 你读过《活着》,但并不知《活着》创造的奇迹
死亡不是失去生命,而是走出了时间 。
——余华
余华的名字取自于母亲和父亲的姓余和华,低调的如同他本人。
父亲一辈子只念过六年书,三年是小学,另外三年是大学,中间的课程都是他在部队当卫生员时自学的。
父亲在余华1岁的时候,离开杭州到一个叫海盐的县城,从而实现了他最大的愿望,成为一名外科医生。
父亲迫不及待给母亲写了一封信,将海盐这个地方花言巧语了一番,于是母亲放弃了在杭州的生活,带着哥哥华旭和余华来到了海盐,母亲经常用一句话来概括她初到海盐时的感受。
“连一辆自行车都看不到。”
从此,余华在这个江南小城开始了漫长的童年生活。
每当余华犯了错,并根据自我判断有可能招致父母的责骂和惩罚时,他通常的首选方式便是逃跑。
跑到一个自认为安全而隐秘的地方,然后等待父母焦急的寻找和反省,使自己获得逃脱的可能。
父亲来找他的时候,他会发出哭声,哭声是故意给父亲一个信号弹。要不找不到他,就没得台阶下了。
有时候躺在稻田里一直躺到睡着,有时候父亲也不来找,因为他在动手术,所以只好自己灰溜溜地回家了。
父亲经常在余华睡着以后才回家,醒来之前又被叫走了。在余华的童年和少年时期,几乎每个晚上,他都会在睡梦里听到楼下有人喊叫:“华医生,华医生……有急诊。”
1967年,余华在海盐县向阳小学上学,同时对医院环境越来越熟悉,人们都觉得医院里气味难闻,余华却很喜欢闻酒精和弗尔马林的气味。
余华和哥哥去医院找父亲的时候,推门进去,父亲正动手术,然后父亲看到他们说‘滚出去!’
余华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全家搬到了医院的职工宿舍,他家对面就是太平间。
差不多隔几个晚上余华就会听到凄惨的哭声,各种不同的哭声,男女老少都听了不少。最多的时候一个晚上能听到两三次。
他常常在睡梦里被吵醒;有时在白天也能看到死者亲属在太平间门口嚎啕大哭的情景。
小余华搬一把小凳坐在自己门口,看着他们一边哭一边互相安慰。
家里没有卫生间,只能去医院上卫生间。每次上厕所的时候,一定要经过太平间,太平间没有门,男女厕所也没有门。一旦装上木门,就被人半夜里扛走,回去做家具了。
余华还常常跑去太平间睡午觉,一觉醒来,异常凉爽。后来他读到海涅一句诗: 死亡是凉爽的夜晚 。惊觉酷像自个在太平间睡午觉的感受。
那时候,余华一放学就是去医院,在医院的各个角落游来荡去。
童年余华早已对从手术室里提出来一桶一桶血肉模糊的东西习以为常。
父亲给童年余华最突出的印象,是他从手术室里出来时的模样: 胸前是斑斑的血迹,口罩挂在耳朵上,边走过来边脱下沾满鲜血的手术手套。
文革开始之后,为了应对越来越多的脾肿大病人,医院在手术室外面的空地上搭起了一座很大的草棚,作为临时病房,有时也会用它来召开一些单位内部的批斗会。
这座大草棚让余华兄弟俩充满了好奇,他们常常在棚里棚外钻进钻出。
有一次,不知是谁突然来了灵感,兄弟俩决定来一场消防演习的 游戏 :哥哥华旭负责点火,余华则负责用小便充当消防龙头,及时将火扑灭。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小便不可能成为源源不断冲出水来的消防龙头。结果哥哥点燃了一堆枯草,而余华的小便无论如何也灭不了它,反而火借风势,眨眼间就烧到了草棚。
兄弟俩一看势头不对,立即“三十六计,走为上”,溜得不见踪影。
这次“纵火”事件的后果是,兄弟俩被母亲当即送到一个同事家里,关了整整一个月,并且在回家的那天,各自的屁股又被父亲狠狠地揍得像天上的七色彩虹。
更有意思的是,随着公安局调查的结束,兄弟俩的照片还像模像样地贴在了大街的墙上,以此告诫孩子们不要玩火。
余华小学时和一位同学有过一个争论:太阳什么时候离地球最近?
两个人不知疲惫地开始了马拉松式的争论,每天见面时,都是陈述自己的理由,然后驳斥对方的观点。这样的废话说了不知道有多少遍后,他们开始寻求其他人的支持。
余华拉着他去找哥哥,哥哥自然要维护自己的弟弟,他向同学挥了两下拳头,威胁他:“你再敢说早晨和傍晚最近,小心老子揍你。”
余华对哥哥的回答方式深感失望,他需要的是真理,不是武力。
余华和同学又去找了其他年龄大一些的孩子,有支持同学的,也有赞成余华的,始终难分胜负。
他们之间的争论竟长达一年,小镇上年龄大一些的孩子都被拉出来当过几次裁判,都厌烦了,只要看到他们两个争吵,就会吼叫:“滚开!”
他们两个人继续争论不休,直到有一天余华在情急之中突然编造了鲁迅的话,冲着这个同学喊叫:“鲁迅先生说过,太阳中午的时候离地球最近!”
他哑口无言地看了余华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鲁迅先生真的说过这话?”
余华小学毕业时,适逢海盐县图书馆重新对外开放,父亲为他办了借书证,从那时起,余华开始阅读小说,尤其是长篇小说。
他几乎将那个时代所有的作品都读了一遍。
余华上中学的时候,开始读到一些被称之为毒草的小说。
那些逃脱了销毁的幸存者,开始悄悄流传。每一本书都经过了上千个人的手,传到余华时已破旧不堪,前面少了十多页,后面也少了十多页。
当时阅读的那些毒草小说,没有一本的模样是完整的。没有开头没有结尾,不知道故事的开始余华还可以忍受,不知道故事是怎么结束的实在是太痛苦了。
每次读完一本没头没尾的小说,余华都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到处乱窜,找人打听这个故事后来的结局。
他读到的第一本外国小说也是一样的没头没尾,文革结束以后,文学回来了。那期间余华买了很多外国小说,其中有一本莫泊桑的小说《一生》。
有一天,他开始阅读这本《一生》,读到三分之一时,余华惊叫了起来:“原来是它!”多年前阅读的第一本没头没尾的外国小说。
余华是在文革期间读完小学和中学的,十年里他没有好好学习。
1983年余华开始写小说时,认识的汉字也就是四千个左右,几年以后中国的批评家们纷纷赞扬他的语言简洁,余华告诉他们:“ 那是因为我认识的字不多。”
在那个读书无用论的年代,除了学工学农之外,余华和大多数学生一样,经常在下课铃响时匆匆地冲进教室,或者在上课铃响时,却依然满校园的闲逛。
百无聊赖,集体躁动。
有段时间,余华迷上了音乐简谱,并试图将鲁迅的《狂人日记》谱写成音乐。
青少年时期余华印象最深的一本书是《三个火枪手》,三十多个小时不吃不喝,一口气读完了。
后来看金庸的《射雕英雄传》,太好看了,比《三个火枪手》更看得如痴如醉、废寝忘食。
只要描写谈恋爱的部分余华就跳过了, “我看金庸就是看打架的啊。”
1977年,余华中学毕业,参加了文革恢复的第一次高考,但是落榜了。
便由父母安排,进入海盐县武原镇卫生院当牙科医生。
余华上班第一天就给人拔牙了,他的师傅是没有上过医学院的,师傅上来就让余华看拔牙,说你看一遍,下一个就你干了。
等到余华上场的时候他很紧张,好在病人主要是农民,农民是到牙齿已经不得不拔的时候才会来,所以一看就知道是哪颗牙,很顺利地拔下来。
拔了整整五年,大概拔了一万颗牙,实在是不想再拔了。
余华每天看到文化馆的工作人员从来不用正常上班,非常羡慕,“觉得他们的工作对我倒是很合适的”。
余华对自己一番掂量之后,认为文学最有可能使自己进入文化馆。
于是余华开始写作了,而且很勤奋 。
他并没有写小说的基础,先找了一本杂志《人民文学》看,看什么时候应该是引号,什么时候应该是逗号,什么时候应该是句号。
大概看了两页,余华觉得好了行了,自己可以写小说了。
开始写小说,然后往所有的杂志寄,所有退回来的小说在中国旅行过的城市,比他现在去过的地方还要多。
他们家里边有一个院子,每次邮递员总把退稿从围墙外面扔进来,父亲一听到啪嗒一声,就说退稿来了。
上世纪80年代,刚刚从文革中走出来, 突然感到原来接受的教育完全是谎话,有了强烈的被欺骗的感觉,当时余华成了一个愤怒的青年。
所以那时候余华的作品里充满了愤怒, 从1986年到1989年,余华的写作处于一种疯狂状态,就是无论写什么,都是很极端的事物,特喜欢钻牛角尖。
那个时期余华写下了很多暴力和死亡的故事,洪治纲在《余华评传》里列举了他的八个中短篇小说,里面非自然死亡的人数高达28人。
列出来以后,余华自己看了也是吓了一跳。“那四年的写作里,我的精神都快要崩溃了,我白天一写作就是杀人,到了晚上睡着后,全是自己被别人追杀的噩梦,常常从睡梦中吓醒,一身冷汗”。
到了1989年底,余华做了一个可怕的梦,从此以后他再也不在小说里杀人了。
当时梦中的他被五花大绑,听到有人在控诉他的罪行,然后就是童年熟悉的一声‘判处死刑立即执行’,一杆长枪伸过来对准他的脑门‘砰’地一枪。
梦里的他摇摇晃晃站起来,对着开枪的那个人破口大骂:‘他妈的还没有到沙滩呢!’
从此以后十五年没有写杀人的故事。
1985年冬天,余华赴北京西直门的上园饭店参加《北京文学》的笔会,遇见了着名的文学评论家李陀。
余华将自己的新作《十八岁出门远行》交给李陀审读,李陀看完后说: “你已经走到了中国当代文学的最前列了。 ”
后来余华说:“ 李陀的这句话我一辈子忘不了,就是他这句话使我后来越写胆子越大。 ”
1988年某一天,余华正在鲁迅文学院上学,被叫去吴滨家看电影。
当时吴滨刚刚发表了一组《城市独白》的小说,意气风发地和王塑他们搞起了一家名叫海马的影视创作公司。
看完第一部录像带电影英格玛·伯格曼的《野草莓》时,余华震惊了。
那天晚上余华走了超过三十公里的路,走回十里堡宿舍,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平静下来。
终于活到了二十七岁以后,看到了第一部电影,以前看过的都不是电影。
这是余华有关八十年代美好记忆的开始,他此后两年的生活,差不多每个星期都会去距离更近的朋友朱伟在白家庄的家。
那时候余华住在鲁迅文学院的四楼,电话就在楼梯旁,朱伟打来电话时经常是这样一句话:“有好片子。”
余华和朱伟一起看了不知道多少部录像带电影,伯格曼、费里尼、安东尼奥尼、戈达尔等等现代主义的影片。
这些电影被不断转录以后变得越来越模糊,而且大部分的电影还没有翻译,他们不知道里面的人物在说些什么,模糊的画面上还经常出现录像带破损后的闪亮条纹。
但他们仍然全神贯注,猜测着里面的情节,对某些画面赞叹不已。
后来写出《江南三部曲》的格非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1993年,余华辞职,去了北京。
不再担心退稿的小说家余华,和妻子挤在北京一间平房的单人床上,只能从《收获》领取稿费400元。
当张艺谋把《活着》的改编费预先支付了2万元给他,他竟然担心张艺谋会不会赖掉那剩下的5000元。
25000元“巨款”压在单人床的枕头下好几天,夫妻俩甚至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发愁了 。
《活着》被翻译成英文、法文、德文、俄文、意大利文、荷兰文、挪威文、韩文、日文等在国外出版。
并在1998年,获得文化影响力第一国意大利文学最高奖:格林扎纳·卡佛文学奖。
《活着》甚至打破了纯文学的销量记录。
《活着》在台湾出版了二十多年来畅销不止,刷新台湾记录;在美国出版10年后,每年依旧可以卖出4000册,一个中国作家的书能够卖1000册就极难的了;在西班牙, 第一年出版就印刷了4次。
余华曾被称为“中国残酷写作的代表人物”。
《兄弟》在出版前因为对当下现实讽刺过于尖锐,一度有封杀传闻流出。
余华说自己和那家出版社定了“霸王”条款,即:如果删改我一个字,这个非独家出版合同立刻作废,我立刻找另一个出版社印刷新的版本。
余华笑称,自己的书印出来后,他立刻检查敏感的地方还在不在,一看都在,这下才放了心。
《兄弟》(上部)出版后,销量很大,“当当网”等售书网站一度脱销。
不为人知的是李健也特别喜欢余华的作品,余华称评论家们也没有李健那么了解他。
李健不仅读余华的作品,甚至连采访他都读。只要李健一出唱片就会送给余华,《贝尔加湖畔》是令余华印象非常深刻的一首歌。
余华有一天在手机上看新闻,突然看到李健闯关还是什么踢馆成功,心想哪个“李健”啊,是不是我的朋友李健?
点开一看,果然是他,那次余华开始看湖南卫视,一直看到李健没有为止。
有次他们在春节前吃饭,李健说他要上春晚,后来春节前第二次吃饭的时候,李健又说他决定不上了。
余华说:你当时决定要上春晚的时候,其实我心里边觉得你不应该去的,但是你已经决定要去了,我也就不说别的话了。
李健拒绝上春晚的一个原因是他不愿意唱那样的歌,那种违背内心的歌,而且要把歌词改过来,改过来后他们又不同意,又要改回去,他就不乐意唱了。
余华深知李健是一个有自我的人,不随波逐流,这也是余华很喜欢他的一个方面。
余华第一次读到巴金的作品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粉碎四人帮以后,很多中国现代文学作品和外国文学作品重新出版,求大于供。
余华所在的海盐县新华书店进的书不多,余华一早就去书店门口排长队领书票,领到书票以后才能买书,他买了巴金的《家》。
少年时期的余华曾经在连环画上读过《家》,读完后伤心了很长时间。当他读完真正的《家》以后,再一次感动了。
余华大概超过3/4的小说都是在《收获》上发表的,而《收获》创办者正是巴金。
1995年余华在《收获》上发表的《许三观卖血记》,那时,巴金已经不能下床了,他在床上躺着,从头到尾读完了《许三观卖血记》的手稿。
巴金说:“发表。”
1987年,《收获》推出“先锋文学”专号,上面是“一伙来历不明”的家伙,分别是马原、苏童、余华、格非、叶兆言等。
他们被《收获》的编辑们顶着“胡闹”的“罪名”推上了1987年第五期第六期《收获》。
余华曾在一篇文章中回忆1987年的那个秋天:“收到第五期的《收获》,打开后看见自己的名字,还看见一些不熟悉的名字。《收获》每期都是名家聚集……却在这个节骨眼上集中一伙来历不明的名字。”
余华说:“《收获》在我心目中是中国最好的杂志,很多小说其它杂志根本不可能发,别说《许三观卖血记》,《活着》都不可能。《收获》的地位确实有原因的,感谢巴金,因为他的庇护,我们这一代作家才有足够的时间自由成长。”
在那些年代里,那一群来历不明的家伙,白天坐着公交车去《收获》编辑部,被人戏称“好像《收获》是他们的家”。
晚上,他们在招待所里聊天、打牌,深夜饥饿时,一起爬过紧锁的摇晃的华东师范大学铁栅栏门去觅食,再饱食归来。
2005年10月17日,余华正在参加瑞典驻华大使馆的晚宴,突然传来了巴金去世的消息。
余华得到巴金去世的消息后很难受,他留下了一个永远的遗憾,就是从未见过巴金。
其实他是有机会的,只要对李小林说:我想见见巴金。李小林肯定会带余华去她家,可是余华一直不好意思说,从八十年代一直到九十年代,他每年次去上海,都有这样的愿望,可是一直没有说。
后来巴金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以后,余华就更不能向李小林提这样的要求了。
得知巴金去世后,余华一个人坐到了角落里的沙发上,拿出手机,犹豫了一分钟,还是没有给李小林打电话,心想她现在可能不接听电话了。
余华后来打给上海文艺出版社的总编辑郏宗培,证实了巴金去世的消息。
他沉默了一会,不知道应该对李小林说些什么,最后请郏宗培找到机会转告李小林:”我问候她。”
那时余华的心情是否像极了自己曾在《活着》中所写的一句话: 我看着那条弯曲着通向城里的小路,听不到我儿子赤脚跑来的声音,月光照在路上,像是撒满了盐。
D. 余华现在干什么
余华
个人简介
余华,浙江海盐人,1960年出生于浙江杭州,后来随父母迁居海盐县。中学毕业后,因父母为医生关系,余华曾当过牙医,五年后弃医从文,进入县文化馆和嘉兴文联,从此与创作结下不解之缘。余华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与北师大中文系合办的研究生班深造。余华在1984年开始发表小说,是中国大陆先锋派小说的代表人物,并与叶兆言和苏童等人齐名。其作品被翻译成英文、法文、德文、俄文、意大利文、荷兰文、挪威文、韩文和日文等在国外出版。其中《活着》和《许三观卖血记》同时入选百位批评家和文学编辑评选的“九十年代最具有影响的十部作品”。曾获意大利格林扎纳·卡佛文学奖(1998年),澳大利亚悬念句子文学奖(2002年)。 着有短篇小说集《十八岁出门远行》、《世事如烟》,和长篇小说《活着》、《在细雨中呼喊》及《战栗》。
余华自其处女作《十八岁出门远行》发表后,便接二连三的以实验性极强的作品,在文坛和读者之间引起颇多的震撼和关注,他亦因此成为中国先锋派小说的代表人物。
事实上,余华并不算是一名多产作家。他的作品,包括短篇、中篇和长篇加在一起亦不超过80万字。他是以精致见长,作品大多写得真实和艰苦,纯净细密的叙述,打破日常的语言秩序,组织着一个自足的话语系统,并且以此为基点,建构起一个又一个奇异、怪诞、隐秘和残忍的独立于外部世界和真实的文本世界及文本真实。余华曾自言:“我觉得我所有的创作,都是在努力更加接近真实。我的这个真实,不是生活里的那种真实。我觉得生活实际上是不真实的,生活是一种真假参半、鱼目混珠的事物。”
《活着》是余华改变风格之作。在叙述方面,他放弃了先锋前卫的笔法,走向传统小说的叙事方式,然而结构上,仍能给读者剧力万钧、富于电影感官和想象的感觉。
主要作品
《星星》、《十八岁出门远行》、《四月三日事件》、《一九八六年》、《河边的错误》、《现实一种》、《鲜血梅花》、《在劫难逃》、《世事如烟》、《古典爱情》、《黄昏里的男孩》、《在细雨中呼喊》、《活着》、《许三观卖血记》、《兄弟》
作品梗概
《活着》
余华的代表作《活着》,用极其巧妙以及成熟的写作手法,用老练的口吻描述了那个主人公的一生。书中的第一人称是一位旁听者,而真正的主人公却是一位叙述者。那位主人公是位老人,年轻的时候不务正业,家里富裕,又有贤惠的妻子,但是却成天到妓院里去,还去赌钱,最后将家产输尽。不仅如此,他还骑在一位胖妓女的身上,多次大声跟他的老丈人打招呼,使得老丈人感到十分丢脸。他的妻子到赌场里劝他回去,他却打了有身孕的妻子。如此冥顽不灵,油腔滑调的人在家产输尽了以后,走上了一条异常坎坷的路。他因为一个小孩的戏弄,十分偶然地被逼上了战场。当他获得解放军的解救,从而回到家乡的时候,他由一个纨绔子弟,变成了一个历经沧桑的农民。生活给了他太多的重创,他的女儿哑了,儿子又因为被护士抽血太多而惨死。他的母亲最后死了,妻子也得了软骨病。他的生命却硬是延续了下来。最终,他站在田埂上面,赶着一头谁都不要的老黄牛,慢慢地耕地。给别人讲述他的一生。
余华的作品之所以精彩,在于他将人物刻画得非常完整,非常生动。他站在人民的角度,讲述着人民的故事。
《许三观卖血记》
《许三观卖血记》讲述了一个令人感到悲伤的故事,书中一次次地从思想和细节上描绘主人公许三观卖血的经历,为了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他的情妇,一次又一次,而在最后一次,当他想到要为自己去卖血的时候,血站已经不要他的血了,换来的只是老泪纵横。故事发生于解放初的五六十年代,那时主人公许三观还是一个青年,他被周围生活不断地压迫,为了生活,不得不拼命地工作,但是依然无法保证生活,他只能用卖血来维持,每当无奈时,就会想到用卖血来解决。随着岁月的流逝,许三观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为了给儿子治病,坚持15天卖一次血,以还清欠债,最后导致大病不起。小说围绕着卖血的经历,展开许三观生活中的琐琐事事,体现出一个男人所应当承担的某些责任,或许这也正是一种人生的无奈。小说饱含辛酸的经历,但也不乏幽默之处,比如每次卖血前喝足八碗水,这样身上的血就会多起来了,诸如此类的奇怪想法非常多。作者个人认为小说的最后一节尤其精彩,许三观想吃猪肝,身边又没钱,他决定为自己卖一次血,但是到了医院,医生说他的血只能卖给油漆匠漆家具,在这时他感到自己的人生走到了尽头,已经没有任何...本书前言全国畅销书,在国内外引起了巨大轰动,并被译成韩文、德文、意大利文等在国外出版。《许三观卖血记》以博大的温情描绘了磨难中的人生,以激烈的故事形式表达了人在面对厄运时求生的欲望。这是一条绵延的道路、一条亘古的河流、一条雨后的彩虹、一个不绝的回忆、一首有始无终的民歌、一个人的一生。这一切尤如盘起来的一捆绳,被余华的叙述慢慢拉出去,拉到了路的尽头……其实这是一首很长的民歌,它的节奏是回忆的速度,旋律温和地跳跃着,休止符被韵脚隐藏了起来,两个人的历史就在这样荡气的歌声中唤起了更多人的记忆……
E. 活着的作者简介
余华,1960年4月3日出生于浙江杭州,现代作家。1977年中学毕业后,进入北京鲁迅文学院进修深造。1983年开始写作,同年进入浙江省海盐县文化馆。1984年开始发表小说,《活着》和《许三观卖血记》同时入选百位批评家和文学编辑评选的九十年代最具有影响的十部作品。其作品已被翻译成英文、法文、德文、意大利文、西班牙文、荷兰文、韩文、日文等在国外出版。2005年获得中华图书特殊贡献奖
现就职于杭州文联。
F. 牙医改行作家的余华:自由生活成就自由思想,看过他的作品吗
徐福贵和老牛
《活着》,让余华成为了红极一时的作家,许多人将其成为“先锋派”作家的领头羊、“中国残酷写作的代表人物”。《兄弟》、《在细雨中呼喊》等优秀作品,让我们能够一直看到对苦难的迷恋,对人糟糕生存状态的思考。
而余华的文笔,也就像他曾经手中的那把钢钳,拔掉了牙齿,露出了模糊且腐烂的血肉。
G. 余华是干什么的
余华,浙江海盐人,祖籍山东。1960年4月3日出生于浙江杭州,后来随父母迁居海盐县。中学毕业后,因父母为医生关系,余华曾当过牙医,五年后弃医从文,进入县文化馆和嘉兴文联,从此与创作结下不解之缘。余华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与北师大中文系合办的研究生班深造。
H. 余华简介
余华,当代作家,浙江海盐县人,祖籍山东高唐县。着有中短篇小说《十八岁出门远行》《鲜血梅花》《一九八六年》《四月三日事件》《世事如烟》《难逃劫数》《河边的错误》《古典爱情》《战栗》等,长篇小说《在细雨中呼喊》《活着》《许三观卖血记》《兄弟》,也写了不少散文、随笔、文论及音乐评论。
中文名: 余华
国籍: 中国
民族: 汉
出生地: 浙江杭州
出生日期: 1960年4月3日
职业: 作家
主要成就: 大陆先锋派小说的代表人物
代表作品: 十八岁出门远行、鲜血梅花、活着、许三观卖血记、世事如烟
代表作《活着》
《兄弟》
1960年4月3日(《四月三日事件》的来源)生,祖籍山东高唐。出生于浙江杭州,后来随当医生的父亲华自治、母亲余佩文(父母的姓,是余华名字的来源)迁居海盐县。中学毕业后,曾当过牙医,五年后弃医从文,先后进县文化馆和嘉兴文联。余华曾两度进入北京鲁迅文学院进修深造,在鲁院期间,结识了后来成为他妻子的女诗人陈虹。因陈虹在北京工作,余华后来迁居北京十余年。现居浙江杭州。 余华1984年开始发表小说,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和苏童、格非、孙甘露等的创作形成了一股文学潮流,评论界称之为“先锋文学”。其作品被翻译成英文、法文、德文、俄文、意大利文、荷兰文、挪威文、韩文、日文等在国外出版。长篇小说《活着》和《许三观卖血记》同时入选百位批评家和文学编辑评选的“九十年代最具有影响的十部作品”。1998年获意大利格林扎纳·卡佛文学奖,2002年获澳大利亚悬念句子文学奖,2004年获法国文学与艺术骑士勋章。长篇小说《活着》由张艺谋执导拍成同名电影。 着有短篇小说《十八岁出门远行》、短篇小说集《世事如烟》、《黄昏里的男孩》、中篇小说集《现实一种》《我胆小如鼠》《战栗》和长篇小说《活着》《许三观卖血记》《兄弟》《在细雨中呼喊》等。他也写了不少散文与文学音乐评论。 现就职于杭州文联。 阅读过的作品 在小学毕业的那一年,应该是1973年,县里的图书馆重新对外开放,我父亲为我和哥哥弄了一张借书证,从那时起我开始喜欢阅读小说了,尤其是长篇小说。我把那个时代所有的作品几乎都读了一遍:浩然的《金光大道》、还有《牛虻》、《虹南作战史》、《新桥》、《矿山风云》、《飞雪迎春》、《闪闪的红星》……当时我最喜欢的书是《闪闪的红星》,然后是《矿山风云》。 实际上像我真正有书可读的时候,已经十八九岁了,这是很可悲的。我读过一位伟大的诗人叫艾略特的传记,他在中学毕业的时候,古典的现代的名着几千部,他已经全部读完了,以后的时间他也不需要再读了。我到他这个年龄的时候,我才刚开始“读”。那时候我们中国的文学杂志虽然都很差,从文学质量上来看都不好,但是每一本杂志的发行量都很大。那时候还没有其他种类的杂志,只要是杂志,就是文学类的,什么破杂志都能卖30多万份。后来我读到了美国作家杰克.伦敦,他给一个文学青年写了封信,其中有一句话:你宁可去读拜伦的一行诗,也不要去读现在的一百多种文学杂志。那时候我马上就明白这一个道理: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垃圾上,应该去读经典的作品。从那时开始,我就买了大量的19世纪20世纪已经被誉为经典的文学作品……我有一个观点,就是作为一个作家他是否优秀,取决于他作为一个读者是否优秀。所以那几年我成为了一个很不错的读者,读了很多非常优秀的文学作品。虽然我写的跟他们不一样,但我知道怎样去判断,如何去把握叙述的过程。这是比较重要的一段经历。 在我年轻的时候喜欢读一些很费劲的小说,写的是《世事如烟》之类的作品,那时马原说我“把一个很好看的故事写得很不好看”。现在我发现,十多年前看得津津有味的《城堡》几乎看不下去,我喜欢的是能一口气读完的书,比如不久前我重读的《静静的顿河》,感觉与从前完全不同。并非我在阅读上变得懒惰了,能一口气读完的书也不见得就轻松、通俗。阅读与写作紧密相关,为什么我们会对一部作品有感受?我相信是作家写作时了解应该如何让读者去阅读,这种心理或有意、或无意。 任何时代,都有不浮躁的读者。读书是一个人安静下来才做的事。不是参加派对,不是社会关注的热闹。写作与阅读,都是冷清的,但这样的状态却像海底激流,始终汹涌澎湃。我有一位朋友,年轻时在大学学习西方哲学,现在是一位成功的商人。他有一个十分有趣的看法,有一天他告诉我说:“我的大脑就像是一口池塘,别人的书就像是一块石子;石子扔进池塘激起的是水波,而不会激起石子。”最后他这样说:“因此别人的知识在我脑子里装得再多,也是别人的,不会是我的。”他的原话是用来抵挡当时老师的批评,在大学时他是一个不喜欢读书的学生,现在重温他的看法时,除了有趣之外,也会使不少人信服,但是不能去经受太多的反驳。
I. 成为作家(一):余华
01
记得有一天,跟一位高能量的老师聊天,我说我想成为作家。老师建议我去检索那些着名的作家是如何成为作家的,检索十个人的。
可我老是觉得时间不够用,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行动起来。后来听儿子分享了一点写作的经验,我到抖音搜索了一些视频,了解了一点,知道我需要不停地阅读,不停地体验,不停地写作和修改。
那几天,儿子从抖音看到了检索历史,问我“妈妈,你想当作家?”
我答“是的。”
他笑着说“当作家可是很难的。”
“我知道,我会努力的。”看来儿子对我没有信心啊。
又一次,我向儿子请教“你文笔那么好,能给我一点写作的建议吗?”
他答“你可以多看小说。看小说不能让你成为作家,但能让你知道好的作品是什么样的。”
一天晚上,儿子很晚了都不睡觉,说没有睡意。他要看书,非得要我陪着看。于是,我找来了余华的《活着》,尽管当时很累,很困,但是我也能看得进去。情节很吸引人,以致在第二天我就把书看完了。
02
昨天想起了老师给我的建议,去检索了余华是如何成为作家的。
原来,余华当年高考没有考上,由父母安排去当了牙医。他每天给人家拔牙,每天看着最没有风景的嘴巴;他很羡慕文化馆的人上班自由,可以在街上溜达。为此去了解了如何才能去文化馆上班。他去的条件,就是写作-发表作品。
为了去文化馆上班,他一边拔牙,一边尝试写作。他研读《人民日报》,边看边学;后来又学习投稿。经历了五年的挫败,他终于在1983年发表了第一篇小说《第一宿舍》。此后,他陆续发表了不少作品,并在九十年代进入了井喷期。他的作品《活着》多次获奖,让他成功跻身国民作家行列。他说,《活着》是他的幸运之书,他靠《活着》活着。
余华在进行小说创作时,他从音乐里面不断地汲取一些营养,用音乐的语言来丰富自己的小说创作。
比如,音乐里连着几句话的最后一个字会有押韵,他的小说也常常会出现押韵。比如,他因为听了一首美国民歌《老黑奴》,被其苦难的一生深深打动,决定写《活着》。
他说,他写《活着》,就是“写人对苦难的承受能力,对世界乐观的态度”。他的小说刻画了底层人们生存的苦难世界,充满了神秘的宿命现象。
昨天的晚餐时间,给儿子分享了余华的这一切。
03
昨晚,儿子写完了作业,玩了会游戏,又看了会视频。之后跟我分享他的阅读和写作的思考。
我听了一会,看他的状态,我问“你的眼睛好像睁不开了,要不要早点洗澡睡觉?“
他答“我是很累,可是我很想说。”
他开始讲他看的那些小说里面的人物设定,比如讲到《西游记》,龙王的儿子,就是因为吃了唐僧的马,就自己变成一匹马,一直给他骑,只有一个地方变成人去传话;唐僧师徒经历了81难之后,最后成了佛,成了佛他们做什么呢,有什么用?龙王都是统治海洋的,他们还会怕一个孙悟空?他们每次跟孙悟空打架的时候,为什么只是一些虾兵蟹将?就没有龙了吗?这些人物设定很奇怪,不符合逻辑…
小说常用的开头的情节设定,主人公要么父母双亡,要么资质太过普通,要么被退婚,要么被整个家族欺负,后来发生一些特别的事,让他开始修炼,变成了一个“帝”…
听他讲这些,我挺惊讶的,便问他:“你怎么会想这么多呢?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呀?这个完全是作者的视角哦,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儿子答“我有看过别人发的,我之前也想过,现在再想一遍…“
我们一起下楼扔垃圾,一起散步,他一边走路一般讲;回到家都十一点了,他要洗澡了,一边脱衣服一边讲;甚至进到卫生间了,也不舍得关门,讲得不停……
04
儿子持续给我分享了近两个小时,真是不吐不快呀!这说明他有非常强烈的表达欲望、他在阅读和学习后,做了很多的思考。而我在跟他互动时,做了一些简单的回应,也是对他的认可,所以他更想表达了。
在写这些文字的过程中,我突然意识到,我能否成为作家,并不重要;儿子能否成为作家,也不重要。成为作家,只是一个目标,它在前面引领着我们。
而过程中我们为此付出的阅读、付出的思考、付出的写作、付出的分享与探讨,才是重要的;正是这些,让我们成长了,让我们成长为一个内心更喜悦、胸怀更宽广、认知更高级的人。
我是一位家庭教育指导师,一位青少年心理辅导员,一个14岁男孩的妈妈。从2017年4月开始学习家庭教育并践行,至今已坚持写育儿践行日记1786天了。用日记记录生活,以写作成就人生。
J. 有谁知道余华
余华自传
1960年4月3日的中午,我出生在杭州的一家医院里,可能是妇幼保健医院,当时我母亲在浙江医院,我父亲在浙江省防疫站工作。有关我出生时的情景,我的父母没有对我讲述过,在我记忆中他们总是忙忙碌碌,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我几乎没有见过他们有空余的时间坐在一起谈谈过去,或者谈谈我,他们第二个儿子出生时的情景。我母亲曾经说起过我们在杭州时的片断,她都是带着回想的情绪去说,说我们住过的房子和周围的景色,这对我是很重要的记忆,我们在杭州曾经有过的短暂生活,在我童年和少年时期一直是想象中最为美好的部分。
我的父亲在我一岁的时候,离开杭州来到一个叫海盐的县城,从而实现了他最大的愿望,成为了一名外科医生。我父亲一辈子只念过六年书,三年是小学,另外三年是大学,中间的课程是他在部队时当卫生员时自学的,他在浙江医科大学专科毕业后,不想回到防疫站去,为了当一名外科医生,他先是到嘉兴,可是嘉兴方面让他去卫生学校当教务主任;所以他最后来到了一个更小的地方枣海盐。
他给我母亲写了一封信,将海盐这个地方花言巧语了一番,于是我母亲放弃了在杭州的生活,带着我哥哥和我来到了海盐,我母亲经常用一句话来概括她初到海盐时的感受,她说:“连一辆自行车都看不到。”
我的记忆是从“连一辆自行车都看不到”的海盐开始的,我想起了石板铺成的大街,一条比胡同还要窄的大街,两旁是木头的电线杆,里面发出嗡嗡的声响。我父母所在的医院被一条河隔成了两半,住院部在河的南岸,门诊部和食堂在北岸,一座很窄的木桥将它们连接起来,如果有五、六个人同时在上面走,木桥就会摇晃,而且桥面是用木板铺成的,中间有很大的缝隙,我的一只脚掉下去时不会有困难,下面的河水使我很害怕。到了夏天,我父母的同事经常坐在木桥的栏杆上抽烟闲聊,我看到他们这样自如地坐在粗细不均,而且还时时摇晃的栏杆上,心里觉得极其神圣。
我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我母亲经常这样告诉我,说我小时候不吵也不闹,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她每天早晨送我去幼儿园,到了晚上她来接我时,发现我还坐在早晨她离开时坐的位置上。我独自一人坐在那里,我的那些小伙伴都在一旁玩耍。
到了四岁的时候,我开始自己回家了,应该说是比我大两岁的哥哥带我回家,可是我哥哥经常玩忽职守,他带着我往家里走去时,会突然忘记我,自己一个人跑到什么地方去玩耍了,那时候我就会在原地站着等他,等上一段时间他还不回来,我只好一个人走回家去,我把回家的路分成两段来记住,第一段是一直往前走,走到医院;走到医院以后,我再去记住回家的路,那就是走进医院对面的一条胡同,然后沿着胡同走到底,就到家了。
接下来的记忆是在家中楼上,我的父母上班去后,就把我和哥哥锁在屋中,我们就经常扑在窗口,看着外面的景色。我们住在胡同底,其实就是乡间了,我们长时间地看着在田里耕作的农民,他们孩子提着割草篮子在田埂上晃来晃去。到了傍晚,农民们收工时的情景是一天中最有意思的,先是一个人站在田埂上喊叫:“收工啦!”
然后在田里的人陆续走了上去,走上田埂以后,另外一些人也喊叫起收工的话,一般都是女人在喊叫。在一声起来,一声落下的喊叫里,我和哥哥看着他们扛着锄头,挑着空担子三三两两地走在田埂上。接下去女人的声音开始喊叫起她们的孩子了,那些提着篮子的孩子在田埂上跑了起来,我们经常看到中间有一、两个孩子因为跑得太快而摔倒在地。
在我印象里,我的父母总是不在家,有时候是整个整个的晚上都只有我和哥哥两个人在家里,门被锁着,我们出不去,只有在屋里将椅子什么的搬来搬去,然后就是两个人打架,一打架我就吃亏,吃了亏就哭,我长时间地哭,等着我父母回来,让他们惩罚我哥哥。这是我最疲倦的时候,我哭得声音都沙哑后,我的父母还没有回来,我只好睡着了。那时候我母亲经常在医院值夜班,她傍晚时回来一下,在医院食堂卖了饭菜带回来让我们吃了以后,又匆匆地去上班了。我父亲有时是几天见不着,母亲说他在手术室给病人动手术。我父亲经常在我们睡着以后才回家,我们醒来之前又被叫走了。在我童年和少年时期,几乎每个晚上,我都会在睡梦里听到楼下有人喊叫:“华医生,华医生……有急诊。”我哥哥到了上学的年龄以*螅�筒荒茉侔阉��诩依铮�乙惨虼说玫搅*同样的解放。我哥哥脖子上挂着一把钥匙,背着书包,带上我开始了上学的生涯。他上课时,我就在教室外一个人玩,他放学后就带着我回家。有几次他让我坐到课堂上去,和他坐在一把椅子里听老师讲课。有一次一个女老师走过来把他批评了一通,说下次不准带着弟弟来上课,我当时很害怕,他却是若无其事。过了几天,他又要把我带到课堂上去,我坚决不去,我心里一想到那个女老师就怎么也不敢再去了。
我在念小学时,我的一些同学都说医院里的气味难闻,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喜欢闻酒精和弗尔马林的气味。我从小是在医院的环境里长大的,我习惯那里的气息,我的父母和他们的同事在下班时都要用酒精擦手,我也学会了用酒精洗手。
那时候,我一放学就是去医院,在医院的各个角落游来荡去的,一直到吃饭。我对从手术室里提出来的一桶一桶血肉模糊的东西已经习以为常了,我父亲当时给我最突出的印象,就是他从手术室里出来时的模样,他的胸前是斑斑的血迹,口罩挂在耳朵上,边走过来边脱下沾满鲜血的手术手套。
我读小学四年级时,我们干脆搬到医院里住了,我家对面就是太平间,差不多隔几个晚上我就会听到凄惨的哭声。那几年里我听够了哭喊的声音,各种不同的哭声,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我都听了不少。
最多的时候一个晚上能听到两三次,我常常在睡梦里被吵醒;有时在白天也能看到死者亲属在太平间门口嚎啕大哭的情景,我搬一把小凳坐在自己门口,看着他们一边哭一边互相安慰。有几次因为好奇我还走过去看看死人,遗憾的是我没有看到过死人的脸,我看到的都是被一块布盖住的死人,只有一次我看到一只露出来的手,那手很瘦,微微弯曲着,看上去灰白,还有些发青。
应该说我小时候不怕看到死人,对太平间也没有丝毫恐惧,到了夏天最为炎热的时候,我喜欢一个人呆在太平间里,那用水泥砌成的床非常凉快。在我记忆中的太平间总是一尘不染,四周是很高的树木,里面有一扇气窗永远打开着,在夏天时,外面的树枝和树叶会从那里伸进来。
当时我唯一的恐惧是在黑夜里,看到月光照耀中的树梢,尖细树梢在月光里闪闪发亮,伸向空中,这情景每次都让我发抖,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之我一看到它就害怕。我在小学毕业的那一年,应该是1973年,县里的图书馆重新对外开放,我父亲为我和哥哥弄了一张借书证,从那时起我开始喜欢阅读小说了,尤其是长篇小说。我把那个时代所有的作品几乎都读了一遍,浩然的《艳阳天》、《金光大道》、还有《牛田洋》、《虹南作战史》、《新桥》、《矿山风云》、《飞雪迎春》、《闪闪的红星》……当时我最喜欢的书是《闪闪的红星》,然后是《矿山风云》。
在阅读这些枯燥乏味的书籍的同时,我迷恋上了街道上的大字报,那时候我已经在念中学了,每天放学回家的路上,我都要在那些大字报前消磨一个来小时。到了70年代中期,所有的大字报说穿了都是人身攻击,我看着这些我都认识都知道的人,怎样用恶毒的语言互相谩骂,互相造谣中伤对方。有追根寻源挖祖坟的,也有编造色情故事,同时还会配上漫画,漫画的内容就更加广泛了,什么都有,甚至连交媾的动作都会画出来。
在大字报的时代,人的想象力被最大限度的发掘了出来,文学的一切手段都得到了发挥,什么虚构、夸张、比喻、讽刺……应有尽有。这是我最早接触到的文学,在大街上,在越贴越厚的大字报前,我开始喜欢文学了。
当我真正开始写作时,我是一名牙医了。我中学毕业以后,进了镇上的卫生院,当起了牙科医生,我的同学都进了工厂,我没进工厂进了卫生院,完全是我父亲一手安排的,他希望我也一辈子从医。
后来,我在卫生学校学习了一年,这一年使我极其难受,尤其是生理课,肌肉、神经、器官的位置都得背诵下来,过于呆板的学习让我对自己从事的工作开始反感。我喜欢的是比较自由的工作,可以有想象力,可以发挥,可以随心所欲。可是当一名医生,严格说我从来没有成为过真正的医生,就是有职称的医生,当医只能一是一、二是二,没法把心脏想象在大腿里面,也不能将牙齿和脚趾混同起来,这种工作太严格了,我觉得自己不适合。
还有一点就是我难以适应每天八小时的工作,准时上班,准时下班,这太难受了。所以我最早从事写作时的动机,很大程度是为了摆脱自己所处的环境。那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进入县文化馆,我看到文化馆的人大多懒懒散散,我觉得他们的工作对我倒是很合适的。于是我开始写作了,而且很勤奋。
写作使我干了五年的牙医以后,如愿以偿地进入了县文化馆,后来的一切变化都和写作有关,包括我离开海盐到了嘉兴,又离开嘉兴来到北京。
虽然我人离开了海盐,但我的写作不会离开那里。我在海盐生活了差不多有三十年,我熟悉那里的一切,在我成长的时候,我也看到了街道的成长,河流的成长。那里的每个角落我都能在脑子里找到,那里的方言在我自言自语时会脱口而出。我过去的灵感都来自于那里,今后的灵感也会从那里产生。
现在,我在北京的寓所里,根据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的要求写这篇自传时,想起了几年前的一件事,那时我刚到县文化馆工作,我去杭州参加一个文学笔会期间,曾经去看望黄源老先生,当时年近八十的黄老先生知道他家乡海盐出了一个写小说的年轻作家后,曾给我来过一封信,对我进行了一番鼓励,并要我去杭州时别忘了去看望他。
我如约前往。黄老先生很高兴,他问我家住在海盐什么地方?我告诉他住在医院宿舍里。他问我医院在哪里?我说在电影院西边。他又问电影院在哪里?我说在海盐中学旁边。他问海盐中学又在哪里?
我们两个人这样的对话进行了很久,他说了一些地名我也不知道,直到我起身告辞时,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双方都知道的地名。同样一个海盐,在黄源老先生那里,和在我这里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记忆。
我在想,再过四十年,如果有一个从海盐来的年轻人,和我坐在一起谈论海盐时,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余华,浙江海盐人,1960年出生于浙江杭州,后来随父母迁居海盐县。中学毕业后,因父母为医生关系,余华曾当过牙医,五年后弃医从文,进入县文化馆和嘉兴文联,从此与创作结下不解之缘。余华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与北师大中文系合办的研究生班深造。余华在1984年开始发表小说,是中国大陆先锋派小说的代表人物,并与叶兆言和苏童等人齐名。着有短篇小说集《十八岁出门远行》、《世事如烟》,和长篇小说《活着》、《在细雨中呼喊》及《战栗》。
余华自其处女作《十八岁出门远行》发表后,便接二连三的以实验性极强的作品,在文坛和读者之间引起颇多的震撼和关注,他亦因此成为中国先锋派小说的代表人物。
事实上,余华并不算是一名多产作家。他的作品,包括短篇、中篇和长篇加在一起亦不超过80万字。他是以精致见长,作品大多写得真实和艰苦,纯净细密的叙述,打破日常的语言秩序,组织着一个自足的话语系统,并且以此为基点,建构起一个又一个奇异、怪诞、隐密和残忍的独立于外部世界和真实的文本世界及文本真实。余华曾自言:“我觉得我所有的创作,都是在努力更加接近真实。我的这个真实,不是生活里的那种真实。我觉得生活实际上是不真实的,生活是一种真假参半、鱼目混珠的事物。”
《活着》是余华改变风格之作。在叙述方面,他放弃了先锋前卫的笔法,走向传统小说的叙事方式,然而结构上,仍能给读者剧力万钧、富于电影感官和想象的感觉。
【余华主要作品目录】
◇余华◇
短篇小说
十八岁出门远行《北京文学》 1987.1
西北风呼啸的中午《北京文学》 1987.5
死亡叙述《上海文学》 1988.11
爱情故事《作家》 1989.7
往事与刑罚《北京文学》 1989.2
鲜血梅花《人民文学》 1989.3
两个人的历史《河北文学》 1989.10
祖先《江南》 1993.1
命中注定《人民文学》 1993.7
中篇小说
四月三日事件《收获》 1987.5
一九八六年《收获》 1987.6
河边的错误《钟山》 1988.1
现实一种《北京文学》 1988.1
世事如烟《收获》 1988.5
难逃劫数《收获》 1988.6
古典爱情《北京文学》 1988.12
此文献给少女杨柳《钟山》 1989.4
偶然事件《长城》 1990.1
夏季台风《钟山》 1991.4
一个地主的死《钟山》 1992.6
战栗《花城》 1994.5
长篇小说
呼喊与细雨(在细雨中呼喊)《收获》 1991.6
活着《收获》 1992.6
散文
虚伪的作品《上海文论》 1989.5
川端康成与卡夫卡《外国文学评论》 1990.2
我,小说,现实《今日先锋》 19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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