❶ 中西文化的特点是,东学西传还是西学东渐,还是兼而有之。 答案要详细点的
从西学东渐到东学西传
在全球化的网络时代,各国之间的交流变得日益迫切了,没有哪一个国家、哪一个民族可以离开其他国家和其他民族而孤立地发展。在这种背景下,开放将成为任何一个国家的基本国策,任何一种文化的基本态度。发展中的国家和民族自不待言,就是发达的国家和民族,也不免产生"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感慨,恐怕某一个早上起来,已经为他人所超过。因为历史上,曾经先进的国家和民族,今天可能落后了;过去的后进者,今天可能走在前头。大千世界,潮起潮落,云聚云散,万象更迭,先后易位——过去是这样,未来恐怕也仍将如此。后进者希望后来居上,先进者担心被别人超过,怎么办?一个重要的办法就是善于学习。如今我们这个小小地球村的一个热门话题,所谓知识经济,其核心的内容就是——学习,学习,再学习。
这样,很自然地,对于发展中的中国来说,当前最主要的任务之一无疑就是向世界各个民族和国家学习。不但要学习他们的现状,也要学习他们的历史;不但要学习他们的优点,也要学习他们的缺点——学习缺点的方式就是"不学"。"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中国古代伟大的学者和教育家孔夫子,就是这样善于学习。
中华民族曾经有过先进的灿烂文明,因为中华民族曾经极其富于创造性的活力和创造性的学习精神,具有十分博大的开放胸怀和包容精神。汉民族文化的形成和发展过程,就是一个以众为师、以各国人民为师不断学习和创造的过程。中华民族曾经向周边国家和民族学习过许多东西,假如没有这些学习,中华民族决不能创造昔日的辉煌。正如众所周知,很难想象,如果没有汉唐时代对西域或"西天"等地的开放,没有外部佛教的引入,中华文明怎么能够达到当时那种令人惊叹的色彩缤纷和富丽堂皇;很难想象,假如没有近现代西方文明、俄罗斯文明(包括前苏联文明)等世界各国文明在中国的激荡和反响,中国人民怎么能够如此深刻地反省自己的过去,朝向历史上最伟大的一次新生和复兴迈进。回顾历史,我们怎么能够不对伟大的古印度文明、古埃及文明、古希腊文明以及所有对中华古代文明有过直接或间接贡献的民族和国家满怀深深的感恩之情呢?怎么能够不对伟大的欧洲文明、非洲文明、美洲文明、澳洲文明和中国周围的亚洲文明给予近现代中国文明所做的直接和间接的推动满怀深深的报恩之心呢?
我们怀念跟缅甸人民已经2000来年的"胞波"情谊,据考证,从秦汉时代起,中国人民就跟缅甸通过西南丝绸之路和南海丝绸之路开展文化交流,"胞波"一语在缅甸话指的就是"一母所生的同胞"。
我们怀念跟伟大邻邦印度源远流长的文化交往,据有的学者考证,这种交流曾经滥觞于中国的先秦,极盛于汉唐。
我们怀念古代的安息和波斯,也即现代的伊朗。我们在在司马迁的《史记·大宛列传》里已经可以读到这样的记载:"安息在大月氏西可数千里。"安息和波斯早在南北朝和唐代,就向中国传入了祆教、摩尼教、景教和伊斯兰教。
我们怀念大约从中国战国时代开始的中日文化交流,当时我们把日本列岛人称作倭人。而在更早的时候,即地质学上第四纪的冰河时期,日本列岛的南北两端曾经以陆桥的形式跟亚洲大陆连在一起,那是史前时期的事情了。到了距今一万年前的全新世,冰河时期结束,日本列岛才与亚洲大陆分离,成为今天的模样。考古发现距今八万年和一万年之间的日本旧石器文化,,跟华北地区的旧石器文化多有相似。
我们怀念跟非洲的久远来往。公元一世纪,住在埃及亚历山大里亚的一位讲希腊语的商人或船长,写了一本《红海回航记》,其中第一次记载了秦国(中国)。公元二世纪,埃及的亚历山大里亚出了一位托勒密,他的名着《地理志》中对中国有了进一步的记载,他认为,中国和埃及有着可以通行的商道。唐宋时期中国的丝绸和陶瓷在东非的港口多得令人惊讶,仅仅坦桑尼亚海岸就发现46处遗址;其他如索马里、肯尼亚诸国也有多处遗址。
我们怀念与美洲的各种历史联系。远古的联系也许令人怀疑,可以留待日后的考证,近代以菲律宾的马尼拉为联络点而开始的中国和美州各国的贸易却令人感慨万千。中国人从痛苦中学到了许多东西。
许许多多其他国家和民族跟中国人民或长或短、或深或浅的交往,都是我们难以忘怀的。我们知道,古代中国曾经在自己的上升时期通过开放学习而得以不断壮大,发展中的现代中国也会通过开放和学习别国而得以进步。不过,假如说,中国的历史就是一部不断学习和创新的历史,那么,在中国人的学习概念中,"西方"这个概念一直是耐人寻味的。它既唤起中国人无限的遐想和神往,也勾起我们诸多的迷惘和伤心的回忆,以及大量的误解。
中国曾经是一个东方文明古国。在历史上,中国跟东方诸国的交流比较早。西方的概念往往不很确切,既可以泛指中国以西的地方,也可以确指欧洲。在以马车作为交通工具的古代,由于高山大海的阻隔,中国与西方处于一种隔离的状态。从中国一方来说,往西方走得最远的要算汉代的一些使者,他们出使西域,曾经到过安息,也就是今天的伊朗境内。班超所派遣的使者甘英走得更远,"乃抵条支而历安息,临西海以望大秦","条支"在"安息"以西,当是今天的伊拉克、叙利亚一带,"大秦"即是当时的罗马帝国,"西海"应是今天的地中海。也就是说甘英曾经到达地中海边,与罗马帝国隔海相望,"临大海欲度"却被人劝阻而未成行。这在历史上留下了遗恨,中国与西方失去了一次早期直接交流的机会。此后,唐代高僧玄奘西行取经到的是印度,明代郑和通使"西洋"到的是东南亚、西亚和东非一带,可以说近代以前,欧洲这一西方世界一直在中国人的足迹之外。
古代中国虽然未能与西方直接接触,但西方世界在中国人的心中却非常神奇,《后汉书·西域传》提到"大秦国,名犁鞯(jiān),以在海西,亦云海西国。""宫室皆以水精为柱,食器亦然","土多金银奇宝"。"其国西有弱水、流沙,近西王母所居处,几于日所入也。"从这一段记载来看,当时中国人对西方世界的了解是一些近乎神话的传闻。
西方的情形也没好到哪里去,对于处在丝绸之路另一端的中国,也充满着想象和臆测。波桑尼阿(Pausanias,公元2世纪人)说:"赛里斯人用小米和青芦喂一种类似蜘蛛的昆虫,喂到第五年,虫肚子胀裂开,便从里面取出丝来。"这段对中国古代养蚕技术的描述,无异于荒诞的海外奇谈。此后的史籍零零星星地有了一些人来华的记载,直到13世记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尽管有人对他是否真地到过中国持怀疑态度,但他留下一部记述元代事物的《马可波罗游记》却是确凿无疑的。这部游记中的一些关于当时中国的描述使得西方人认为是"天方夜谭"。从中西文化交流史来说,这是一个想象和臆测的时代,相互之间充满了好奇与幻想。
从16世纪末开始,由于航海技术的发展、东西方航路的开通,随着一批传教士来华,中国与西方开始了直接的交流。沟通中西的使命在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那里有了集中的体现。利玛窦于1582年来华,1610年病逝于北京,在华20余年。除了传教以外,做了两件具有历史象征意义的事,一是1594年前后在韶州以拉丁文翻译《四书》,并作了注释;二是与明代学者徐光启合作,以中文翻译了《几何原本》。
西方传教士对《四书》等中国经典和粗略翻译,以及杜赫德的《中华帝国志》等书对中国的介绍,在西方读者的眼前展现了一个异域文明,在当时及稍后一段时期引起了一场"中国热",许多西方大思想家的眼光都曾注目中国文化。有的推崇中华文明,如莱布尼兹、伏尔泰、魁奈等,有的对中华文明持批评态度,如孟德斯鸠、黑格尔等。莱布尼兹认识到中国文化的某些思想与他的观念相近,例如《周易》的卦象与他发明的二进制相契合,对中国文化给予了热情的礼赞;黑格尔则从他整个哲学体系的推演出发,认为中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哲学,还处在哲学史前状态。这段时期中西文化处在初步接触阶段,相互之间出现推崇、批评、排斥的态度是非常自然的,中西文化交流还是平等的和双向的,如果没有朝廷的"礼仪之争"引发康熙末年的海禁,中西文化交流或许会有更为深入的发展。
始于18世纪下半叶的工业革命,使西方的社会、经济飞速发展,西方文明释放出了巨大的文化创造力。伴随西方殖民政策的推行,西方文化在全世界扩展传播,由美洲而亚洲,西风横扫全球。乘着商船、炮舰远渡重洋的西方陌生人,来到了古老的中华帝国大门口。西方传教士带来"上帝福音"的时候,也带来了西方近代的科学、人文和工艺;一批睁眼看世界的先进中国人,也努力学习以民主和科学为主要标志的西方近代文明。西方着作大量而迅速地在中国翻译出版,各种西方思想也在中国迅速传播,使中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使中国文化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革。西学东渐不仅成了中国近代以来的文化主潮,而且也是近现代中西文化的主要趋向。
与此相比,中西文化交流的另一趋向——中学西传则显得相当微弱,基本上限于一些传教士和汉学家的圈子。在这方面,英国传教士里雅各的工作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他1840年东来,1858年在香港着手翻译中国的"十三经",得到中国学者王韬的帮助,至1895年5卷本《中国经典》英译本出齐,这在翻译介绍中国文化典籍的历史上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20世纪以来,西方汉学家卫礼贤、贾尔斯、韦利等,以及中国学者辜鸿铭、林语堂等人在西译中国典籍,向西方传播中国文化方面作出了重大贡献。中国文化典籍的西译虽然在不断增多,但仅限于少数中国经典,与历史悠久、内容博大的中国文化仍不相称,何况这些西译本中还有翻译不当、表述偏颇的地方。
人类文明是一道奔腾不息的长河,几百年的近代史在其中只是很短暂的一段时期。中国文化在15世纪以前曾经处于领先状态,有过辉煌的历史。中国古代的造纸术、火药、印刷术和指南针四大发明,对于西方走向近代工业革命产生了巨大的推动作用;中国历史上出现了老子、孔子、墨子、孙子、华陀、李时珍、孙思邈、秦九韶、沈括、徐光启、司马迁、屈原、李白、杜甫、曹雪芹、慧能、宗喀巴、玄奘、葛洪、魏伯阳、黄帝炎帝等一批伟大的思想家、教育家、科学家、文学家、政治家、军事家、修行家和宗教家,他们留下了许许多多珍贵无比的经典作品,在世界文化史上有着重要的地位。中国古代的科技与文化在上千年时间中处于世界领先地位,这并非偶然,说明中国文化蕴藏着巨大的创造潜能,是人类重要的文化资源之一,可是其中大量的宝贵典籍还不为兄弟国家的人民所了解。
中外文化的交融是一个不断发展的漫长过程。现在,全球一体化趋势日益明显,人类文化也体现出前所未有的创造前景。但是,文化的全球化并不是单一化,而是多样化的统一。当今,任何一种文化的发展都离不开对别的文化的吸取,都以别的文化的发展为前提。在近现代,西方文化吸取中国文化,不仅是中国文化的传播,更是西方文化自身的创新和发展,正如中国文化对西方文化的吸取,既是西方文化在中国的传播,同时也是中国文化在近现代的转型和发展。地球上所有的人类文化,都是我们共同的宝贵遗产。既然我们生活的各个大陆,在地球历史上曾经是连成一气的一整块"泛大陆"、一个小小的地球村,既然我们可以把整个人类乃至所有生物的历史追溯到更加久远的地质年代,我们同样可以在这个以知识和学习为特征的网络时代,与世界各国人民一起,走向相互学习、共同发展的"文化泛大陆"和"知识地球村",并在其中营造各自风光无限的一角。
西学仍在东渐,东学也将西传;外学仍在中进,中学也将外出。各国人民的优秀文化正日益迅速地为中国文化所吸取,无论西方和东方,也都需要从中国文化中汲取养分。就是出于这一认识,我们提出了中外文化经典教育的设想,全面翻译介绍学习各国经典文化。我们的宗旨就是——
在历史的长河中,迎接中外文化大潮流史无前例的全面汇合和交融,在人类未来发展的高峰,拥抱地球文明新生的太阳。